离开天符殿,张子瑜心中思绪万千,既有得到宗主认可和获得参阅祖师手札机会的振奋,也有对北境任务背后深意的揣测,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踏上新征程、直面挑战的期待。
他回到竹韵居时,潘小婷、石破天和墨渊早已等候在院中。见他回来,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带着询问。
“张兄,宗主找你啥事?是不是要重点培养你?”石破天性子最急,抢先问道。
张子瑜看着三位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将云胤真人的召见、对星辰符法的肯定、赐予参阅《星符初解》手札的机会,以及那项指向北境风雪城的宗门任务,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北境?风雪城?”石破天挠了挠头,“听起来挺冷的样子。不过有任务就好!正好试试俺新练的符法!”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心思缜密,自然听出了这任务与张子瑜之前提及的陨星湖可能存在关联,但他并未点破,只是点了点头:“何时出发?”
潘小婷则更关心张子瑜的状态,轻声问道:“宗主没有为难你吧?那星辰符法修炼,可有叮嘱?”她总能注意到最细微的地方。
张子瑜心中一暖,看向潘小婷,眼神柔和:“宗主只是勉励了几句,叮嘱不可急功近利。我无事。”他顿了顿,对众人道:“任务紧急,我们需尽快出发。大家各自准备一下,明日清晨,山门集合。”
次日清晨,天色微熹。
天符宗山门前,四人集结完毕。张子瑜青衫磊落,气息内敛;潘小婷白衣胜雪,清冷出尘;石破天一身劲装,魁梧雄壮;墨渊则依旧是那身便于隐藏的深色衣衫,气息若有若无。
他们并未乘坐宗门那目标显眼的巨型符舟,而是选择了更灵活、更不易引人注目的方式——骑乘宗门驯养的代步灵兽“风行驹”,并辅以自身脚力与低空御符之术赶路。此行不仅为任务,更是历练。
“出发!”
四人相视点头,身形一动,如同四道离弦之箭,离开了天符宗山门,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着北方疾行而去。
离开了宗门范围,踏入广袤的荒野,天地仿佛瞬间变得开阔起来。初时,沿途还能见到些许村落和人烟,越往北,人迹便越见稀少,景色也逐渐从青山绿水变为苍茫的原野与起伏的丘陵。
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大的危险,偶尔有几只不开眼的低阶妖兽窜出,也根本无需张子瑜和潘小婷出手,便被兴致勃勃的石破天用崩山符一拳一个砸飞,或者被神出鬼没的墨渊用影缚术定在原地,成了他们途中调剂的小插曲。
没有了宗门内的规矩束缚和明争暗斗,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四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石破天是最活跃的一个,他嗓门大,笑声爽朗,经常指着路边的奇花异草或者奇怪的石头大呼小叫,缠着见识最广的张子瑜问东问西。张子瑜也乐得为他讲解,将自己从典籍中看来的见闻一一道出,听得石破天啧啧称奇。
墨渊依旧沉默,但他不再是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偶尔,他会主动潜行到前方探路,或者在一些适合设置警戒符阵的地方停下,默默布置一番。他的细心和可靠,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而张子瑜和潘小婷之间,那份在宗门内因环境而不得不有所收敛的情感,在这自由的路途上,如同解除了束缚的藤蔓,悄然生长,愈发缠绵。
他们并非时刻黏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并肩而行,偶尔交流一下对沿途景色的看法,或者探讨几句符法心得。但那种无言的默契,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不经意的靠近,都流淌着难以言喻的温情。
这日傍晚,四人寻了一处靠近溪流的平坦草地宿营。
石破天自告奋勇去狩猎,不多时便扛着一头肥硕的“獠牙野猪”回来,乐呵呵地开始生火烤肉。墨渊则无声地消失在周围的树林里,去设置今晚的防御符阵和警戒陷阱。
张子瑜和潘小婷坐在溪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看着夕阳将天边的云霞染成绚丽的锦缎,溪水潺潺,反射着粼粼金光。
“这里的景色,比宗门后山壮阔多了。”潘小婷望着远方,轻声说道,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侧颜在夕阳下美得惊心动魄。
“嗯,”张子瑜看着她,眼神温柔,“天地之大,符道之广,我们之前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耳垂,潘小婷身体轻轻一颤,却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侧过头,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在夕阳映照下,更添娇艳。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低声道:“这一路,有你在身边,很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最简单直白的诉说,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能触动张子瑜的心弦。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与满足,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她的手微凉而柔软,被他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潘小婷先是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任由他握着,甚至指尖微微回扣,与他十指相缠。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夕阳沉入远山,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温度与心跳的节拍,一种无声的誓言在暮色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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