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离去,强敌伏诛,星域之内,那紧绷欲断的弦终于松弛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每个人的身体,但精神却因这场惨胜与绝处逢生而异常亢奋。
“他娘的……总算是……活下来了……”石破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那身自诩的“星岩甲”光芒黯淡,布满裂痕,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傻笑。刚才与血犀的硬撼,几乎榨干了他的体力和灵力。
墨渊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左肩处有一道被幽影蟒毒牙擦过的乌黑伤口,虽然及时服下解毒丹并运功逼毒,依旧传来阵阵麻痹感。他沉默地走到一旁,开始处理伤口,动作依旧稳定,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显露出他并非毫无感觉。
苏晓第一时间冲到苏婆婆身边,见婆婆虽然虚弱,但气息平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是后怕,也是欣喜。张雨柔乖巧地递上清水和干净的布巾,帮着姐姐照顾婆婆。
潘小婷快步走到张子瑜身边,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连忙扶住他,清冷的嗓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子瑜,你怎么样?”
“无妨,只是消耗过度,休养几日便好。”张子瑜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任由她扶着在祭坛边坐下。他内视己身,星核光芒黯淡,旋转缓慢,识海也传来阵阵空虚刺痛感。那记“混沌星殛”和之后维持领域对抗精神冲击,几乎触及了他的本源。但他心中却是一片火热,这一战,检验了星域,磨合了团队,更让他对自身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他看向众人,虽然个个带伤,狼狈不堪,但眼神都比以往更加坚定、沉凝。尤其是石破天、墨渊和苏晓,经过此番血火洗礼,身上那股稚嫩之气褪去不少,多了几分真正战士的悍勇与沉稳。
“诸位,辛苦了。”张子瑜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真诚,“此番若非大家戮力同心,我们守不住这里。也幸得洛璃前辈及时出手……”
“嘿嘿,张兄,你跟俺还客气啥!”石破天挣扎着坐直身体,咧嘴笑道,“就是那位洛前辈……也太猛了!俺啥时候能有她一指头那么厉害就好了!”
他这话引得众人不禁莞尔,连墨渊的嘴角都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位前辈所言非虚。”潘小婷轻声开口,目光扫过星域外那些低阶妖兽溃散后留下的狼藉,“我们虽初战告捷,但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来的,或许只是试探的先锋。这‘墙’,还需更厚,更坚。”
张子瑜凝重地点点头:“小婷说得对。洛璃前辈为我们挡下了一时之灾,却也等于向暗墟表明了立场。接下来的风暴,恐怕会更加猛烈。我们需尽快恢复,并找到提升星域防御与威能的方法。”
他回想起洛璃的话——“让领域‘活’过来”。如何让这片冰冷的星辉之力,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意志”和“生命”?这需要更深层次的感悟。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苏婆婆,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婆婆!”苏晓惊喜地呼唤。
众人目光都聚集过去。
苏婆婆的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迅速恢复清明。她感受着周身流淌的温和星辉,又看了看周围略显狼狈却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尤其是目光落在张子瑜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欣慰。
“孩子……你们……做到了……”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慨,“老身能感觉到……这片天地……不一样了。充满了……希望的气息。”
“婆婆,您感觉怎么样?”苏晓急切地问。
“死不了……”苏婆婆勉强笑了笑,“多亏了这片星域滋养,吊住了老身这口气。只是神魂之伤,非一时半刻能愈。”她看向张子瑜,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子瑜,你可知……你凝聚的这方领域,意味着什么?”
张子瑜正色道:“请婆婆指点。”
苏婆婆喘息了几下,缓缓道:“在上古记载中,唯有触摸到‘规则’边缘的符皇级强者,才能以自身之道,影响乃至划定一方天地规则,形成所谓的‘领域’。你这星域虽只是雏形,却已具备了领域的根基……这消息若传出去,恐怕……会引来比暗墟更贪婪的目光。”
众人心中一凛。
苏婆婆继续道:“而且,领域与主宰者息息相关。领域越强,反哺自身越多,但若领域被破,主宰者亦会遭受重创。你……准备好了吗?”
张子瑜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同伴,扫过这片由他亲手创建的微光净土,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如铁。
“婆婆,从我决定‘筑墙’的那一刻起,就已没有退路。”他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无论前路如何,这片星火,我会守下去。不仅为我,也为所有愿意相信这片星光的人。”
潘小婷悄然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石破天用力点头,墨渊抬眼望来,苏晓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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