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晨露未干。
偏院柴房内,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自破旧的药炉中袅袅升起,炉火昏黄,明明灭灭,却将一罐汤药熬煮得香气四溢。
只是这香气,在秦尘鼻尖萦绕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与混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滚烫的陶罐边缘,双目微阖。
前世身为执掌万界雷罚的雷道天尊,他的神魂何其强大,哪怕如今只余一丝残魂,对天地灵气、草木精华的感知也远非凡人可比。
神魂之力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渗入沸腾的药液之中。
刹那间,药液内每一株草药的药性在他脑海中分崩离析,清晰呈现。
“果然……”秦尘的眸子豁然睁开,一抹彻骨的寒意自眼底深处迸发。
这碗所谓的“养元固本汤”,看似用心熬制,实则暗藏凶险!
其中数味辅药年份不足,炮制手法粗劣,不仅无法中和主药的烈性,反而会形成一种慢性的药毒,日积月累,足以将一个淬体境武者的经脉彻底堵死,再无寸进之机!
这还不是最让他心头杀意翻涌的。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桌上那张泛黄的药方,与母亲遗留手札中那张真正的固本方一对照,心脏便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原方中的三味核心主药——雷纹草、赤阳花、凝血石,竟被替换成了药性相冲的劣质寒参、阴风果与碎骨藤!
这是要将他彻底废掉!
“咔嚓!”
药方纸被他攥得扭曲变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胸中一股戾气直冲天灵,那是属于雷尊的怒火,是逆鳞被触的杀机!
“连她……连她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你们也敢动!”
嘶哑的低吼在柴房内回荡,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少爷……”一道颤巍巍的苍老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嬷嬷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糙米粥,浑浊的老眼里噙满泪水,看着秦尘那副几欲噬人的模样,悲从中来,低声啜泣道:“不是老奴不按方抓药……是那药庐的管事孙德全,他说……他说我们庶支的份例,每月只配三钱的劣质寒参,至于雷纹草,更是早就‘库存告罄’……”
老妪的声音越说越低,充满了无力与屈辱,“可是……可是老奴昨夜亲眼看到,他将一整株根须饱满、雷纹清晰的上品雷纹草,恭恭敬敬地送去了大少爷秦昊的院子!”
秦昊!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秦尘的心里。
秦尘眼中的寒芒瞬间凝为实质,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因此降低了几分。
他缓缓闭上眼,压下心头沸腾的杀意。
昨日在断崖之巅,他引天雷淬体,一道神秘的太乙青木雷融入己身,这不仅是他重塑根基的希望,更是他未来重登巅峰的倚仗。
而要温养这道神雷,使其与肉身完美融合,第一味灵药,正是雷纹草!
原来如此,他们不仅要用毒药废他经脉,还要断他唯一的生机!
好狠,好毒的计策!
午后,药庐。
刺鼻的药草味充斥在空气中,管事孙德全正斜倚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神情倨傲。
当秦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哟,我当是谁,这不是我们秦家那个差点被雷劈死的废物少爷吗?怎么,昨天的劣药没把你毒死,今天还敢来我这讨食?滚回去躺着等死,别脏了我的地!”
尖酸刻薄的话语,引来周围几个药庐学徒的窃笑。
然而,预想中秦尘或愤怒、或卑微的反应并未出现。
少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情平静得有些可怕,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过一排排药架,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的神魂之力悄然散开,一丝源自吞噬祖雷的霸道感应瞬间锁定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陶瓮。
那里,有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雷属性能量波动,生机盎然——正是雷纹草!
“我来申领这个月的份额,”秦尘的声音淡漠,不带一丝情绪,“药方上的雷纹草,若实在没有,便以等量的紫星藤替代。”
孙德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坐直身子,讥讽道:“紫星藤?那是炼制聚气丹的主药之一,价值是雷纹草的十倍!你一个淬体一重、经脉郁结的废物,用得起吗?怎么,莫非你这废物还妄想学人炼丹不成?”
话音未落,秦尘动了。
他缓步走到一个药架前,无视了孙德全警告的眼神,径直取下一株干枯发黄、毫不起眼的草药。
“你干什么!放下!”孙德全厉声喝道。
秦尘却恍若未闻,只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干枯的草茎。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直接捏碎时,一道微不可察的白色电弧自他指尖一闪而过——那是他体内庚金白虎雷的一丝力量,锋锐无匹!
一声轻响,坚韧的草茎在他指尖被精准无比地纵向剖开,瞬间化作十二片薄如蝉翼、厚度均等的薄片,整齐地摊开在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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