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那句带着哭腔的报信,像一道惊雷劈在沈清辞和沈厚德头顶。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快!爹!快回去!”沈清辞压低声音,几乎是拖着父亲往回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被发现!那废宅里,灶还是温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卤味的香气,角落里还堆着没来得及处理的猪毛和废料!这要是被奶奶撞个正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和隐瞒都会瞬间崩塌!
父子俩一路狂奔,抄近路赶回村头。远远地,就看见废宅那扇破木门前,赵氏正叉着腰,王氏则伸着脖子试图从门缝往里瞧。
“娘!大嫂!你们咋到这儿来了?”沈厚德强作镇定,喘着粗气上前,努力把声音放平缓。
赵氏回过头,三角眼一瞪,没好气地说:“咋?我老婆子还不能到处走走了?听说你们把这破屋子收拾出来堆柴火?我看看堆得咋样!别把房子给我弄塌了,到时候村里还得找我们家赔!”说着就要去推那虚掩着的门。
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弯下腰去,顺势“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一个半人高的破瓦缸,缸里是昨天打扫时积的雨水。
“哐当!”瓦缸被撞得一晃,浑浊的污水泼溅出来,正好溅了赵氏和王氏的裤脚和鞋面。
“哎哟!死丫头!你作死啊!”赵氏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看着湿漉漉的鞋尖,气得大骂。
王氏也尖叫着跳开,嫌弃地拍打着裙子:“哎呀!脏死了!沈清辞你眼睛长脚后跟了?”
“对、对不起!奶奶,大伯娘!”沈清辞一边继续咳嗽,一边带着哭腔道歉,“我……我跑得太急,绊了一下……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她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逼出来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厚德立刻反应过来,配合着上前扶住女儿,焦急地问:“阿辞!你咋了?是不是昨儿收拾屋子累着了,又吹了风?”他转头对赵氏说,“娘,孩子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喝口水缓缓。这破屋子没啥好看的,里面就堆了点烂柴火,又脏又乱,别脏了您的眼。”
被污水这么一搅和,赵氏看“柴草”的兴致顿时没了大半。她嫌弃地挥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晦气:“走走走!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碍眼!一个个都不省心!”她瞪了沈厚德一眼,“堆个柴火也能整出幺蛾子!赶紧弄完拉倒!”说完,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家走。王氏也只好悻悻地跟上。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沈清辞和沈厚德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好险!
沈安从一棵大树后探出小脑袋,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父子三人赶紧溜进废宅,快速检查了一遍。还好,除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卤味需要时间散掉,其他痕迹不明显。他们赶紧把残留的垃圾清理干净,用土掩埋,又洒了些水,这才心有余悸地锁上门回家。
经过这场虚惊,沈清辞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借用废宅并非长久之计,风险太大。必须尽快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但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处理——卖掉今天做的卤味,以及准备明天醉仙楼的供货。
第二天,又是一个集市日。有了前一天的经验,沈清辞和沈厚德显得从容了许多。他们依旧选择了集市尾巴那个位置,摆开摊子。不同的是,沈清辞用一块洗干净的木板,用烧黑的木炭歪歪扭扭地写上了“沈记卤味”四个大字,算是简陋的招牌。
“沈记卤味?这名字挺气派啊!”旁边卖烧饼的大叔笑着打趣。
沈清辞不好意思地笑笑:“胡乱写的,大叔您别笑话。”
或许是“招牌”起了作用,或许是前一天的口碑开始发酵,今天的生意明显比昨天更红火。不少昨天买过的熟客今天又来了,还带来了新的客人。
“老板娘,给我来半斤肥肠!昨天买回去下酒,我家那口子直说好!”
“小姑娘,这猪肚怎么卖?给我切一块尝尝!”
“这就是卤豆干?闻着真香!来两块!”
沈清辞手脚麻利地称重、收钱,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笑容。沈厚德则负责打包,父女俩配合默契。钱袋里的铜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沉甸甸的,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
快到晌午时,醉仙楼的伙计准时来了。他验了货,爽快地付了尾款,还笑着说:“沈姑娘,我们少东家说了,您这卤味现在是我们酒楼的招牌凉菜之一,客人反响很好。以后每天这个量,麻烦您准时备好。”
“哎,好的!谢谢少东家关照!”沈清辞连忙应下,心里乐开了花。稳定的订单!这是生意能做下去的关键!
送走伙计,带来的卤味也差不多卖完了。父女俩收拾好摊子,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踏上了回家的路。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连脚步都格外轻快。
“爹,今天赚了多少?”沈清辞小声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寒门小厨娘请大家收藏:(m.zjsw.org)寒门小厨娘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