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珩派人送来的点心茶水,像一阵暖风,短暂地驱散了沈家二房连日劳作的疲惫。坐在自家初具雏形的宅基地上,分享着那份精致的关怀,连吹过河面的凉风都带着甜味。
“陆公子人真好,还惦记着咱们。”周氏小口吃着点心,感慨道。
“嗯,是个念情分的。”沈厚德憨厚地点头,把一块点心递给眼巴巴的沈安。
沈清辞心里暖融融的,嘴上却只说:“咱们得把活儿干得更好,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
然而,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回到家,面对现实,那份甜蜜立刻被沉重的压力取代。周氏翻出“新房基金”的木匣子,把里面的铜钱和碎银子倒出来,和沈清辞一起,就着昏暗的油灯,一笔一笔地重新核算。
“清场子咱们自己干,是省了工钱,可王师傅说的打地基的材料钱,三两银子,是一文也省不了啊。”周氏拨着算盘珠子,眉头越皱越紧,“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也才……才攒了一两七钱多点,差着一大半呢!”
这冰冷的数字像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心头。沈厚德蹲在门口,闷头抽烟,一言不发。连沈安都感觉到气氛沉重,安静地趴在姐姐腿边。
“而且,”周氏忧心忡忡地补充,“这还没算后面买砖瓦、木料、请工匠的大头开销呢!那才是无底洞啊!咱们这铺子,一天撑死了也就挣那几百文,刨去开销、份子钱,能存下的有限。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清场子的劳累,此刻仿佛都成了无用功。梦想似乎近在眼前,却又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金钱鸿沟。
“爹,娘,别泄气。”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拿起记账的本子,仔细分析,“咱们不能光盯着总数发愁。得想办法开源,光靠节流和铺子的常规收入,太慢了。”
她指着本子上的记录:“你看,咱们之前做的‘锦绣卤味拼盘’,虽然量小,但利润比散卖高不少。陆公子帮忙引荐的那几家,反响都不错。这说明,走精致、订制的路子是对的。”
周氏叹了口气:“那才几家啊?能顶多大用?”
“一家是不顶用,但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让更多人知道呢?”沈清辞眼中闪着光,“镇上像林府那样的人家不止一户,办小宴、待客的需求肯定有。只是咱们名声不够响,人家不知道咱们能做这个。”
沈厚德抬起头,瓮声瓮气地问:“那咋办?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吧?”
“当然不能。”沈清辞沉吟片刻,有了主意,“爹,娘,咱们可以‘借势’。”
“借势?”周氏和沈厚德都没听懂。
“对!”沈清辞解释道,“陆公子不是帮咱们引荐过吗?这说明他认可咱们的东西。咱们能不能……能不能请他帮个小忙?比如,下次醉仙楼有合适的宴席,或者他朋友聚会时,如果方便,提一句咱们沈记能做精致的卤味拼盘?不用他硬推,就提一句就行。只要有人尝过觉得好,口碑慢慢就能传开。”
这个想法很大胆,周氏有些犹豫:“这……这合适吗?会不会太麻烦陆公子了?人家帮咱们够多了。”
沈清辞心里也打鼓,但她知道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娘,咱们不是白占便宜。咱们把东西做到最好,价格公道,绝不给他丢脸。只是……只是需要个机会让更多人知道咱们。我想,陆公子若是明白咱们的难处,或许……会愿意帮这个忙。”
她顿了顿,又想到另一个主意:“还有,咱们铺子现在生意稳定,老主顾多。能不能试着做点‘预售’?比如,推出一个‘盖房基金卤味礼盒’,比平常的礼盒更实惠一点,跟相熟的老主顾说说,咱们家要盖房,急需用钱,这礼盒算是提前预定的优惠。都是老街坊,说不定有人愿意帮衬?”
“这……这能行吗?”沈厚德觉得有点难为情,“跟人哭穷,多不好意思……”
“爹,咱们不是哭穷,是实话实说,也是互惠互利。”沈清辞坚持道,“给客人实惠,咱们提前回笼点资金。愿意帮衬的,咱们记着人家的好;不愿意的,也没关系,绝不强求。”
一家人商量到深夜,最终决定双管齐下:沈清辞负责想办法委婉地向陆景珩寻求帮助,同时设计一款实惠的“感恩礼盒”在熟客中试探一下反应;周氏和沈厚德则继续精打细算,并更加卖力地经营铺子。
第二天,沈清辞精心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谢礼——用上好的卤汁精心卤制的一小坛鹌鹑蛋和去骨凤爪,配上她腌制的爽口泡菜,装在一个干净的小篮子里。她让阿福带给陆景珩,并附上一张简单的字条,感谢他昨日的点心,并委婉地提到铺子欲开拓精致卤味定制,若有机会,恳请公子代为美言一二。
与此同时,“感恩礼盒”也悄悄推出了。周氏在给相熟的老主顾称卤味时,会状似无意地叹口气,念叨两句:“唉,家里想盖两间房,手头紧巴了点,做了点实惠的礼盒,您要是有需要,帮衬帮衬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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