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珩送来的青砖瓦片,像一场及时雨,极大地缓解了沈家二房盖房的燃眉之急。沈厚德和王老五师傅干劲十足,砌墙的速度明显加快,眼看着墙体一天天拔高,宅基地上终于有了“房子”的雏形。沈家小院里,虽然忙碌,却充满了久违的干劲和希望。
然而,这顺风顺水的日子没过几天,一股暗流便开始在村里悄悄涌动。
这天,周氏去井边打水,遇到隔壁的李婶。李婶往常都会热情地打招呼,今天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匆匆提着水桶走了。周氏心里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
又过了两天,沈清辞去肉铺买猪下水,张老板称重时,状似无意地念叨了一句:“沈姑娘,你们家这房盖得挺快啊,听说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砖?花了不少钱吧?”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沈清辞心里一紧,面上却笑着含糊道:“张叔说笑了,就是普通的砖,凑合能用就行。”
更明显的是在铺子里。一些相熟的老主顾来买卤味,付钱时会压低声音问:“老板娘,听说……你们盖房的砖瓦,是镇上的陆公子白送的?真有这好事?”
周氏吓得连忙摆手:“可不敢瞎说!是陆公子心善,酒楼用剩的旧料便宜转给我们的,钱是要给的!哪能白要人家的东西!”
“哦……便宜转的啊……”问的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也不知信了没有。
这些风言风语,像细小的针尖,扎得人心里不舒服。周氏回到家和丈夫女儿说起,忧心忡忡:“他爹,阿辞,外面都在传咱们得了陆公子天大的好处,话里话外那意思……好像咱们攀了高枝,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这……这要是传歪了,对陆公子名声不好,对咱们也不好哇!”
沈厚德闷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花钱买的,怕啥!”
沈清辞却想得更深。她清楚,这流言绝不会空穴来风。陆景珩的帮助本就显眼,加上自家突然加快的盖房进度,难免引人猜测。这背后,恐怕少不了某些人的“功劳”。
果然,这天晚饭时分,王氏扭着腰来了,这次没进院门,就站在门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左邻右舍听见:“哟,二嫂,忙着呢?听说你们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墙都起老高了?用的还是镇上醉仙楼的好砖?可真够气派的!这得花不少银子吧?还是……有啥贵人相助啊?”她故意拉长了“贵人”两个字,语气酸溜溜的。
周氏脸一白,强笑着解释:“大嫂说哪里话,就是普通的砖,他爹和王师傅辛苦干着呢……”
“是吗?”王氏撇撇嘴,“我咋听人说,是陆家少爷看你们可怜,白送的呢?啧啧,二嫂,你们这运气可真好!攀上这样的高枝儿,以后可别忘了拉拔拉拔你大侄子金宝啊!”说完,也不等周氏回话,哼着小曲就走了。
这话像一盆脏水,泼得周氏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她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这不是败坏陆公子的名声吗!”
沈清辞扶住母亲,眼神冷静:“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正合她意。大伯娘这是故意散播谣言,既想恶心咱们,也想挑拨咱们和陆公子的关系。”
“那……那咋办啊?”周氏六神无主。
“清者自清。”沈清辞沉声道,“咱们越是解释,别人越觉得咱们心虚。不如大大方方的,该干啥干啥。有人问起,就照实说,是陆公子酒楼用剩的旧料,咱们花钱买的,价钱公道。至于别人信不信,咱们管不着。”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而且,咱们得用实际行动堵住他们的嘴!盖房的钱,咱们一分一厘都要靠自己挣出来!砖瓦的钱,尽快凑齐给陆公子送去!绝不能落人口实!”
“对!阿辞说得对!”沈厚德重重一拍大腿,“咱们凭力气吃饭,不偷不抢,怕啥!明天起,我多接点零活!”
接下来的日子,沈家二房更加拼命。沈厚德除了在工地帮忙,一有空就出去帮人扛包、修葺房屋。周氏和沈清辞起早贪黑,精心打理铺子,开发新品,连带着“随身卤香包”的品种也增加了,努力增加收入。每一文钱都攒着,目标就是尽快还上砖瓦的钱。
沈清辞还抽空用攒下的好纸,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连同第一笔砖瓦款,让阿福带给陆景珩。信中诚恳感谢他的帮助,说明款项会分期付清,并委婉提及近日流言,深表歉意,望其勿怪。她希望用这种坦荡的方式,维护双方的清白和关系。
流言蜚语依旧时不时传来,但沈家二房选择用沉默和汗水回应。他们埋头苦干,工地上墙体越来越高,铺子里的生意在诚信经营下也稳步向好。渐渐的,一些明事理的村民看到沈家实实在在的付出,闲话也少了些。
但沈清辞心里明白,这风浪只是暂时平息。奶奶和大房那边,绝不会就此罢休。这砖瓦之事,恐怕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她望着渐渐成型的房屋框架,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多难,一定要把这属于自己的家,稳稳当当地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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