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那惊鸿一瞥,阿福驾着青布小车驶向镇北神秘小屋的背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沈清辞的心上。陆府门房鬼祟送汤,阿福深夜秘密返回……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让她不敢深想的可能——陆景珩不仅处境危险,甚至可能人就在清河镇,而且……身负重伤?
这个念头让她手脚冰凉。她强撑着收拾完铺子,闩好门,面对父母关切的目光,却不敢吐露半分,只推说是累了。夜里,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直到深夜,耳朵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心中乱麻一团。
第二天,铺子照常开门。周氏和沈厚德似乎察觉女儿心事重重,但见她不愿多说,也只当她是为生意操心,更加卖力地招呼客人,想让她轻松些。沈清辞感激父母的体贴,却无法缓解内心的焦灼。她一边机械地称重收钱,一边不由自主地留意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尤其是生面孔,生怕错过任何与陆府相关的蛛丝马迹。
晌午刚过,铺子里来了两位客人,引起了沈清辞的格外注意。这是两个穿着体面、但并非本地常见绸缎、而是更显干练的棉布劲装的中年男子,举止沉稳,目光锐利。他们点了些卤味,坐在角落慢慢吃着,看似随意,却很少交谈,眼神不时扫过铺子内外。
“老板娘,这卤味味道醇厚,是家传的手艺?”其中一人状似闲聊地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周氏笑着应道:“客官过奖了,就是些家常做法,糊口而已。”
另一人接口道:“听说前阵子镇上不太平,你们这铺子倒是经营得挺红火。”
沈厚德憨厚地挠头:“托大家的福,还算过得去。”
那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问,吃完便付钱离开了。
他们一走,周氏拍拍胸口,小声对女儿说:“阿辞,刚才那两人,瞧着不像普通客人,气场怪吓人的。”
沈清辞心中凛然。她也感觉到了,那两人问话的方式,带着一种审视和探查的意味,很像……官面上的人,而且是比县衙衙役级别更高的那种。是州府来的人?他们来铺子,是例行公事,还是……别有目的?是因为陆景珩的事吗?
这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她必须想办法确认陆景珩的情况!那个镇北的小屋,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傍晚打烊后,沈清辞借口去李老郎中那里请教药膳方子,出了门。她没有直接去镇北,而是先绕到李老郎中那里,真真切切地问了些关于安神补气的药材用法,然后才看似随意地朝着镇北方向溜达。她不敢靠得太近,只在远处徘徊,观察着那户挂着药草的人家。
小屋门窗紧闭,安静得异乎寻常,只有屋檐下那串风干的药草在晚风中轻轻晃动。看不出任何异常。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是判断错了,还是对方戒备森严?
正当她失望地准备离开时,小屋的侧门忽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出来——是阿福!他手里提着一个药罐,脚步匆匆,左右张望了一下,便朝着巷子另一头快步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沈清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阿福果然在这里!他出来倒药渣?那屋里……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等阿福走远,才鼓起勇气,装作路过,慢慢走近那小屋。靠近时,她敏锐地闻到一股极淡的、混合着血腥气和浓重药味的苦涩味道,从门缝里隐隐飘出!这味道让她头皮发麻!屋里真的有人重伤!
她不敢停留,快步离开。回到家,面对父母,她依旧强装镇定,但手心的冷汗却暴露了她的紧张。这一夜,她几乎彻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苦涩的药味和血腥气。
第二天,沈清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精心卤制了一小坛滋味醇厚、极易消化、据说有微弱生肌敛伤效果的卤猪肝和卤豆干,又熬了一小罐清淡的薏米粥。然后,她对周氏说:“娘,我昨儿听李爷爷说,镇北有户人家老人病了,胃口不好,家里挺困难的。我想着,送点软烂的吃食过去,也算是积点德。”
周氏素来心善,一听便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咱现在日子好过点,能帮就帮!你多装点!”
沈厚德也道:“嗯,做好事,爹支持!”
沈清辞提着准备好的食物,再次走向镇北那小屋。这次,她径直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门环。
里面寂静了片刻,然后传来一个警惕的老者声音:“谁啊?”
“老人家,我是镇西沈记卤味铺的,听说您家有人不适,送点软和的吃食过来,您尝尝合不合胃口。”沈清辞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
又沉默了一会儿,门闩响动,门开了一条缝。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面色疲惫的老者,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沈清辞看到,老者身后的小院里,晾晒着不少药材,空气中那股药味更浓了。
“沈姑娘?”老者似乎认出了她,语气略带惊讶,但警惕未减,“您……太客气了。家里只是老毛病,不敢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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