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等一下!”
沈清辞气喘吁吁地喊出这句话,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紧盯着那辆停下的青布马车,以及再次掀开的车帘后,那位灰衣道姑平静无波的面容。
道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淡然,并无惊讶,只是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何事叫住贫道?”
沈清辞一时语塞,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总不能直接问“您是不是静玄道姑?我的玉扣对您有反应”吧?情急之下,她福了一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打扰师太清静。小女子与家人走散,在这山中迷了路,又饥又渴,见有车马经过,心中惶急,才贸然拦车,想……想问个路,讨口水喝。”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道姑的神色。
道姑闻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沈清辞此刻确实狼狈不堪,衣衫被荆棘划破多处,脸上沾着泥土和细小的血痕,发髻松散,眼中满是疲惫和后怕,活脱脱一个落难之人的模样。
“原来如此。”道姑微微颔首,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她并未追问细节,只是对车夫微微示意。那戴着斗笠、一直沉默寡言的老车夫从车辕下取出一个水囊,默默递了过来。
“多谢老伯,多谢师太!”沈清辞连忙接过,拔开塞子,小口却急切地喝了几口。清冽的山泉水下肚,稍稍缓解了她的干渴和紧张。她将水囊递还,再次道谢。
“小姑娘欲往何处?”道姑接过水囊,随意问道,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沈清辞紧握的双手和略显鼓胀的胸口——那里正藏着那枚已恢复冰凉的玉扣。
沈清辞心中一动,谨慎答道:“听闻……听闻东边三十里外有座白云观,香火灵验,小女子想去那里上柱香,祈求家人平安,顺便……寻个暂时的落脚处。”她刻意说出了“白云观”这个名字,紧紧盯着道姑的反应。
道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此去白云观,尚有二十余里山路,你孤身一人,脚程又慢,恐天黑前难以赶到。这山中虽无大虫,但夜晚寒冷,蛇虫鼠蚁亦是不免。”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对方并不想直接承认。她正暗自焦急,不知该如何接话,那道姑却话锋一转:“贫道静玄,正是要回白云观。若小姑娘不嫌弃马车简陋,可捎你一程。”
静玄!她果然是静玄道姑!沈清辞心中狂喜,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深深一福:“多谢静玄师太!师太慈悲!小女子感激不尽!”她强压住激动,努力让自己的表现像一个单纯的、幸运得到帮助的落难女子。
静玄道姑微微侧身,让出位置:“上车吧。”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车,车内十分简朴,铺着干净的青色布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药草混合的气息,令人心神宁静。她拘谨地坐在角落,偷偷打量静玄。道姑闭目养神,并未再多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铜铃叮当,行驶在山路上。车夫技术极好,马车虽有些颠簸,却还算平稳。
一路无话。沈清辞紧绷的神经在车内安宁的气氛和规律的颠簸中渐渐放松,连日的恐惧、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她竟靠着车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静玄道姑温和的声音唤醒:“小姑娘,到了。”
沈清辞一个激灵醒来,连忙擦去嘴角可疑的水渍,脸颊微红。她掀开车帘一看,只见马车已停在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前方不远处,一座白墙灰瓦的道观依山而建,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观门匾额上写着“白云观”三个古朴的大字。观宇不算宏大,却透着一股清静出尘的气息,与世无争。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边铺满绚丽的晚霞,将道观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几只归巢的鸟儿在枝头啁啾,更添几分静谧。
“好一处清静之地。”沈清辞不由得低声赞叹,连日来的惊惶仿佛都被这安宁的氛围洗涤去了几分。
静玄道姑已下了车,对迎出来的一个小道童吩咐道:“清风,带这位沈姑娘去后厢房‘听竹苑’安置,准备些热水斋饭。”
那小道童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好奇地看了沈清辞一眼,便乖巧应道:“是,师叔祖。沈姑娘,请随我来。”
沈清辞连忙向静玄道姑再次道谢,这才跟着小道童清风走进观门。观内更是清幽,古木参天,打扫得一尘不染。偶尔有穿着灰色或青色道袍的道人经过,皆是目不斜视,神色平和。
“听竹苑”是观后一处独立的小院,院外果然有一小片竹林,风吹过沙沙作响,十分雅致。院内有三间干净的厢房,陈设简单,却窗明几净。
“沈姑娘,您就住这间。”清风推开中间厢房的门,“热水稍后便送来。斋饭时辰是酉时正(下午六点),在斋堂用饭,我到时候来叫您。”
“有劳小道长了。”沈清辞感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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