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红云从深沉的疲惫中缓缓苏醒,意识如同从冰冷的海底慢慢上浮。她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肩颈处传来的一丝微弱刺痛,提醒着昨夜探查时的狼狈踉跄。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随即投向对面。
赵峥和王晚依旧依偎在墙角那件藏青色的外套下,但两人都醒着,姿势显得有些僵硬。他们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不再是单纯的恐惧或不安,而是充满了某种极致的震惊和茫然,仿佛目睹了某种完全超出理解范围的景象,心神仍被巨大的冲击所占据,以至于显得有些呆滞和迟钝。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极其快速地扫过趴在凌红云身旁木箱上的秦越,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不敢长时间停留,但那目光中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敬畏和一种懵懂的震慑,而非纯粹的害怕。
凌红云坐直身体,揉了揉依旧有些酸胀的额角。“你们醒了啊?”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凌红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异常的状态,他们的反应不仅仅是疲惫和紧张,更像是在极度的震惊中尚未回神。她顺着他们那难以掩饰的、时不时瞥向秦越的目光,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黑猫。
秦越正安然地趴伏着,黑色的皮毛在惨绿光线下流淌着缎子般的光泽,熔金的竖瞳半眯着,一副慵懒闲适、仿佛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的模样。感受到凌红云的目光,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咕噜”,仿佛在询问“怎么了”,神态自然得无可挑剔。
这反而让凌红云心中的怪异感更浓了。
“你们…没事吧?”凌红云试探着问,目光在赵峥和王晚之间逡巡,“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做噩梦了吗?”
赵峥和王晚几乎是同时猛地摇头,动作幅度很大,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慌张。“没!没有!”赵峥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又迅速压低,“就是…就是没睡好,这里太冷了…”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王晚则把头埋得更低,小声附和:“嗯…冷…”
凌红云心下疑虑更深,但看两人这副讳莫如深、明显不愿多谈的模样,她也不好再追问。或许只是地底的环境太过压抑,加上连日的惊吓,让他们产生了什么集体幻觉?她只能将疑问暂时压下,决定稍后再找机会细问。
她深吸一口地底冰冷的空气,试图驱散脑中的昏沉,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凌红云和藏身于地下的三人并不知道,此刻的地面之上,老城区深处,一场因他们的“消失”和“异常”而引发的风暴正在酝酿。
王家祖宅,那间隐藏在最深处的密室。
这里的气氛与地下的死寂冰冷截然相反,充满了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灼热而污浊的躁动。空气炙热粘稠,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焚香的诡异甜腻以及一种类似大量陈旧符纸燃烧后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令普通人晕厥的可怕气息。
墙壁上,密密麻麻、用不知名黑色颜料书写的扭曲符文不再是静止的刻痕,而是如同活物般剧烈地蠕动着、挣扎着,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幽光,将整个密室映照得光怪陆离。地面中央,那个用暗红色液体勾勒出的巨大邪阵正在疯狂运转,阵法中心,一枚巴掌大小、幽绿中缠绕着不祥血丝的护心鳞分身高速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带起令人牙酸的低沉嗡鸣和扭曲的能量乱流!
陆安道士站在阵眼边缘,往日隐藏在黑袍下的从容与阴冷早已消失殆尽。黑袍的帽檐被他烦躁地扯到脑后,露出一张苍白却因极致焦躁而扭曲变形的脸。他的双眼布满蛛网般的血丝,死死盯着手中另一枚正在剧烈震颤、甚至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纹的护心鳞的分身。
“为什么?!为什么感应还在持续减弱?!”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怒和一丝…被猎物脱离掌控的恐慌,“那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连护心鳞所给的能量都无法精准定位!”
血婚仪式那个他千挑万选、牵引了无数因果才确定的最佳时辰,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那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不容有失!
原本他只是好奇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碰他的“财产”,抱着戏耍和观察的心态,想看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他甚至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
可现在,老鼠不仅躲进了无法探测的角落,连带着他最重要的两个“祭品”也一同失去了清晰的踪迹!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更触及了他的底线!
最让他心惊肉跳、几乎要发狂的是——通过护心鳞分身那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反馈,他清晰地感知到,代表王晚和赵峥痛苦、绝望、怨恨的能量波动,非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和诅咒的侵蚀而加剧,反而在持续地、显着地减弱!
那原本应该如同黑夜中的烽火般醒目、如同毒液般甘美的负面情绪,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不断净化、稀释,变得稀薄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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