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死死捂住嘴巴,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赵峥则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眼底充满了一种被沉重历史压垮的窒息感。他们知道先祖的悲剧,却从未想过竟是如此具体、如此残忍、如此令人发指!那不仅仅是族谱上冰冷的几行字,而是真真切切的绝望、背叛、血腥和疯狂!
“所以……所以那些孩子……是真的……”王晚的声音破碎不堪,“那个红衣女人……她……她真的……”。
赵峥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变调:“用……用心头血……七个孩子……就为了……就为了那该死的契约?!”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手背瞬间通红。
凌红云疲惫地点点头,胸腔又是一阵闷痛。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几乎被先祖罪孽和自身命运压垮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沉重的悲悯。
“赵婉仪的怨魂……是这一切的核心。”她喘息着说道,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清晰起来,“她的恨意……是血契最强大的力量源泉。要破局,必须化解她的怨恨……”
然而,话一出口,她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通灵最后时刻,于那无边恨意的海洋深处捕捉到的一丝微弱的异样——那句无声的、带着茫然与不甘的疑问。
“…敬德…你…可曾…真的…记得我…?”
以及,那被万丈冰山般恨意镇压在最底层、几乎熄灭的……一丝微弱亮光。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电光,骤然照亮了凌红云混乱的思绪。
赵婉仪是破局的关键,但或许……并非唯一。
她猛地想起之前通过月老令艰难调阅天界档案时,匆匆掠过的一条关于王敬德的、看似不起眼的记载。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血契本身和赵婉仪身上,并未深究。
那记载似乎提到……王敬德虽是寿终正寝,魂魄安然进入地府,但其后却并无轮回转世的记录?这极不寻常!寻常魂魄在地府洗清罪孽或了却执念后,便会步入轮回道。像他这等身份,若无特殊缘由,地府断不会无故滞留其魂魄数百年之久。
除非……他自己不愿轮回?
强烈的执念,足以让魂魄抗拒轮回的吸引,甘愿滞留阴间,承受地府阴风的吹刮乃至刑罚之苦!
王敬德……他是否也因为某种强烈的执念,至今仍徘徊在奈何桥畔、忘川河边?
他与赵婉仪之间的因果孽缘,或许……并未随着死亡和三百年的时光而彻底断绝?
若能找到王敬德……若能了解到他当年的情况和死后的执念……是否能为化解赵婉仪那冰冻三尺的怨恨,提供另一把钥匙?是否能从另一个方向,松动这铁桶般的血契死局?
这个想法让凌红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仿佛在无尽的黑暗隧道中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曙光。
但下一刻,现实的冰冷立刻浇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需要再次动用月老令,向天界申请跨界沟通地府的特许令!这意味着她要撰写冗长的申请报告,陈述理由,等待那官僚效率低下的审批!上一次申请调阅档案就等了那么久,这次涉及跨界,流程只会更加繁琐复杂!
一想到那冰冷机械的回复、那些冠冕堂皇的规章条款、那些需要层层审批的流程,凌红云就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太阳穴突突地跳,比刚才魂魄受创还要难受。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角,发出一声极其疲惫的、近乎呻吟的叹息。
“怎么了?凌小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王晚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关切地问。
赵峥也紧张地看过来。
凌红云摆摆手,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只是想到下一步……可能又得跟上面那些仙人打交道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的厌烦。
“上面?”赵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指天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们……不肯帮忙吗?”
“帮不帮另说,光是申请流程就够人头大。”凌红云苦笑,“这次可能需要申请去地府捞……呃,找人问话的许可。”
“地府?!”王晚和赵峥同时瞪大了双眼。对他们而言,地府那是比血契幻象更加遥远和恐怖的传说之地。
“嗯。”凌红云点点头,神色凝重,“我有一个猜测……关于王敬德,也就是赵婉仪当年那位……或许,他也没有去投胎。如果能找到他,了解到他后来的事情,甚至……让他亲自对赵婉仪说些什么,或许……会是转机。”
这个大胆的猜想让王晚和赵峥都惊呆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先祖的魂魄可能还滞留地府?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但凌红云眼中那抹重新燃起的、带着沉重却不容置疑的决断光芒,让他们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赵峥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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