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瞳孔微缩。柳记药铺他听过——李治年间长安最大的药材商,连太医院都从那儿进参须。柳砚这个名字,他在《长安药商志》里见过,据说是个痴迷丹药的怪人,家中藏书万卷,连武则天都曾派使者去求过养生方。
“所以,”少女回头看他,眼尾微微上挑,“你是来求丹方的?还是…来偷我的梅花糕模具?”她的声音里带着点狡黠,像只偷腥的猫。
陈默被她逗笑了:“都不是。我只是…被你邀请了。”
少女脚步一顿,月光下,她的耳尖泛起一丝浅红:“我阿爹常说,‘医者父母心’,但‘人心比药难医’。你今日救了我阿爹的饼铺,我请你喝茶,不算过分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崇仁坊口。朱雀楼的三层飞檐在月光下泛着鎏金的光,楼下的灯笼还没熄,映得青石板路暖融融的。少女的家在巷尾第三间,朱漆大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柳氏小筑”,笔锋遒劲,像是名家手书。
梅香入宅
推开门,一股清苦的药香混着梅香扑面而来。院子不大,却打理得极为精致: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正厅,两侧种着几株老梅,枝桠上还挂着未谢的霜花;廊下挂着一排竹编的药篓,里面晒着半干的枸杞、黄芪;正厅的案几上摆着几卷医书,旁边是一套汝窑青瓷茶具,釉色温润如玉。
“阿爹,有客到。”少女轻声喊了一句。
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一个苍老却温和的声音:“是砚儿的朋友?快请进。”
陈默跟着少女走进正厅。案几后坐着个清瘦的老者,须发皆白,穿着月白锦袍,正靠在软榻上翻书。他见陈默进来,放下书卷,目光落在陈默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位公子…面善得很。”
“柳伯父好。”陈默拱手行礼,“在下陈默,是西市王叟饼铺的…帮工。”
“王叟?”柳砚放下茶盏,“可是那个做了三十年胡饼,前几日突然推出‘长安第一酥’的老伙计?”
陈默一怔。看来“长安第一酥”的名声已经传到了崇仁坊。他点头:“正是。”
柳砚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软榻:“坐吧。砚儿,去沏壶雪芽茶,要加两钱梅花蜜。”
少女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后堂。陈默这才注意到,她走路时左脚似乎有些跛——刚才在破庙时他没留意,此刻却看得清楚。
“陈公子,”柳砚倒了杯茶推过来,“听砚儿说,你今日救了她阿爹的饼铺?”
陈默接过茶盏,茶香清冽,带着一丝梅花的甜:“不过是举手之劳。王叟的手艺本就好,只是缺了些…新意。”
“新意?”柳砚抚了抚长须,“这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新意。前日有胡商带来波斯胡饼,昨日有高丽使者进献松饼,可真正能让人记在心里的…又有几个?”
他看向陈默,目光如炬:“我听砚儿说,你的饼用了‘炒面锁水’的法子?那可不是寻常手艺。”
陈默心中一紧。果然,柳砚也看出来了。他索性坦诚:“晚生确实懂些…现代的烹饪技巧。比如控制火候、调整面粉配比,这些在长安可能算‘新意’。”
“现代?”柳砚挑眉,“莫不是西域传来的?”
“差不多。”陈默顺势接话,“西域有位老匠人,教过晚生这些。”
柳砚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陈公子的茶,比王叟的饼更有意思。”
这时,少女端着梅花糕从后堂出来。瓷盘里摆着六块糕点,每块都雕着半朵梅花,表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白糖,在月光下闪着银辉。
“阿爹,这是新做的‘踏雪寻梅’。”她将糕点推到陈默面前,“您尝尝?”
陈默拿起一块,咬下。外层的白糖脆得掉渣,内里的梅花糕软糯香甜,带着一股清冽的梅香,竟比长安城最有名的“樱桃毕罗”还要可口。
“好手艺!”陈默赞道,“比西市的‘胡麻饼’强多了。”
柳砚看着女儿,眼里泛起笑意:“砚儿自小就爱捣鼓这些。前日还说要做‘冰酪’,被我骂了——大冬天吃冰,当心伤了脾胃。”
少女撅了噘嘴:“阿爹你不懂,冰酪里加了薄荷露,解暑又提神!等开春了,我要开家‘冰酪铺’,肯定比王叟的饼铺还火!”
陈默看着父女俩斗嘴,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温暖。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家”的烟火气。
暗潮汹涌
深夜,陈默躺在柳氏小筑的客房里,辗转难眠。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声在巷子里回荡。
他摸出怀里的玉珏,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玉珏表面刻着“大唐”二字,背面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工艺精湛,一看就是宫廷之物。系统扫描显示,这玉珏的主人竟是——李治!
“难道…我穿越的那天,是在李治的宫里?”陈默皱起眉头。他记得自己是在调试AR程序时触发了壁画,可壁画里的内容…难道是《客使图》里的某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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