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含元殿
贤妃徐惠身着藕荷色宫装,指尖抚过案上金丝楠木琴。重阳宴的笙歌突然转为诡谲埙声,她瞳孔骤缩——这曲调暗合《破阵乐》第七小节,正是三年前李靖北征时与突厥萨满祭司的密语。
娘娘当心!侍女如意突然扑来,酒液泼溅在徐惠月白衣襟。琉璃盏碎片中,赫然嵌着半枚青铜虎符,纹路与突厥王帐图腾吻合。
韦贵妃石榴裙摆扫过丹墀,九凤步摇坠着的珍珠簌簌作响:贤妃可识得此物?她指尖挑起虎符残片,妾身幼时在太原王宅见过,与突厥使臣进献的贡品倒有八分相似。
殿外惊雷炸响,薛听澜怀抱焦尾琴立于廊柱阴影中。琴弦无风自动,奏出《广陵散》变徵之音——这是突厥狼卫传递暗杀信号的频率。
深秋的午后,贤妃所居的凝香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自那日台阶摔伤后,贤妃缠绵病榻已有多日,太医说她忧思过甚,难以痊愈。
殿外忽然传来通报:“韦贵妃到——”
贤妃挣扎着想坐起,却被进来的韦贵妃按住了。
“妹妹快躺着吧。”韦贵妃妆容精致,衣饰华贵,与病榻上苍白憔悴的贤妃形成鲜明对比,“听说妹妹伤势反复,特来看看。”
她环顾殿内,故作叹息:“这凝香殿未免太素净了些。也是,自从妹妹不能再为陛下延育子嗣,内侍省那起子奴才就越发怠慢了。”
贤妃手指攥紧被褥,低声道:“劳贵妃娘娘挂心,臣妾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韦贵妃轻笑一声,在榻边坐下,“妹妹倒是想得开。若是本宫遭此不幸,怕是早就...”她故意停住,转而道,“说起来,那日若不是杨淑妃站在妹妹身后,或许也不会...”
贤妃猛地抬头:“贵妃娘娘何意?”
韦贵妃把玩着腕上的玉镯,似是不经意地道:“本宫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巧合罢了。杨淑妃刚得陛下赏赐的那支九凤步摇,妹妹就摔坏了陛下亲赐的玉簪;杨淑妃的侄儿刚入朝为官,妹妹的兄长就被外放...”
她俯身靠近贤妃,声音压低却字字诛心:“妹妹难道从没想过,为何偏偏是你在那天摔倒?又为何偏偏伤得如此之重,再不能生育?”
贤妃脸色煞白如纸:“你...你是说...”
“本宫可什么都没说。”韦贵妃直起身,笑容优雅依旧,“不过妹妹细想,后宫之中,谁最不愿见其他妃嫔诞下皇嗣?谁最忌惮年轻貌美的妹妹你得宠?”
她轻叹一声:“说来也是可惜。那日本宫远远看见,杨淑妃似乎...似乎伸手扶了妹妹一把?怎么反而让妹妹摔得更重了呢?”
贤妃浑身颤抖,眼中泛起泪光:“不...不会的...淑妃姐姐她...”
“姐姐?”韦贵妃冷笑,“在这深宫之中,哪来的真姐妹?不过都是表面笑脸,背后捅刀罢了。”
她起身拂了拂衣裙:“本宫该走了。妹妹好好养着,但愿...但愿能想明白些。”
韦贵妃离去后,凝香殿陷入死寂。贤妃独自躺在榻上,泪湿枕衾。
她回想那日情景:杨淑妃确实站在她身后,也确实伸手来扶。但为何自己会摔得如此之重?那日鞋底异常的光滑,步摇上奇怪的香气...
“难道真是...”贤妃不敢再想下去,心如刀绞。
她挣扎着起身,走到妆台前。镜中女子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明眸皓齿的贤妃。
打开妆奁,她取出陛下亲赐的玉簪——那日摔坏后,她一直舍不得丢弃。玉簪断成两截,断口处似乎有些奇怪的粉末。
贤妃颤抖着拈起一点粉末细看,忽然想起曾在韦贵妃宫中闻过类似的香气——那是西域进贡的迷香,能让人手足酸软。
一切都明白了。不是杨淑妃,而是...
她颓然坐倒,泪如雨下。在这深宫之中,她太过天真,太过轻信。如今容颜已毁,再不能生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黄昏时分,贤妃支开宫人,说想要静一静。她取出三尺白绫,望着窗外的落日,眼中尽是绝望。
“陛下...臣妾先行一步了...”
入夜,宫女如意端着药碗来到寝殿外:“娘娘,该用药了。”
连唤数声不见回应,她心生不安,轻轻推开殿门。
烛火摇曳中,只见贤妃悬在梁上,身形随风轻轻晃动。
“啊——!”如意失声尖叫,药碗摔碎在地,“来人啊!救命啊!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殁了!”
尖叫声划破宫廷的宁静,凝香殿顿时乱作一团。宫人们惊慌失措,有的痛哭失声,有的瘫软在地,更有年幼的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晕厥过去。
消息很快传遍六宫。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折,闻讯震怒,即刻摆驾凝香殿。
凝香殿内,贤妃已被放下,安卧榻上,仿佛只是睡着。但她颈间那道深紫色的勒痕,却昭示着残酷的真相。
李世民面色铁青:“今日都有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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