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柳若薇突然动了。她将心口的玉佩狠狠按向祭坛中央的星图凹槽,血丝蔓延的玉佩与摇光星印记精准重合,地宫穹顶的星图骤然亮起,北斗七星的光芒如银线般垂下,将她周身缠成光茧。“陈默!铜符与玉佩本是同源,引天穹之力入星图!”她的声音带着痛意,却异常坚定。
陈默瞬间会意,将发烫的铜符按向最近的天枢星印记。两道金光轰然相撞,星图上的银线突然倒卷,直刺铜镜!镜妖发出尖锐的嘶吼,镜中倒影剧烈扭曲,那些被它控制的守陵人魂影突然停滞,转而齐齐转向铜镜——他们眉心竟都刻着柳氏家徽,三百年前根本不是帮凶,而是被镜妖禁锢的守护者!
“不可能!你们本该听我的!”镜妖的幻影在金光中消融,可铜镜深处却突然渗出黑血,一道更庞大的黑影正挣脱裂痕。陈默刚要提剑上前,柳若薇却踉跄着抓住他的手腕,玉佩上的血丝已爬满她的指尖:“它在献祭自身残魂,想冲破地宫......小心,三百年前的‘疯女人’,根本就是它的化身!”
黑血顺着祭坛蔓延,沈沧溟的符篆已燃至尽头。陈默看着柳若薇苍白的脸,又望向铜镜中蠢蠢欲动的黑影,突然将铜符塞进她手中:“你守住星图,我去斩了它的根!”不等柳若薇回应,他已踏着星砂跃向铜镜,剑锋裹着天穹系统的扫描光束,直直刺向那道最深的裂痕。
黑血在裂痕中翻涌凝聚,突然化作一袭绛紫罗裙的女子。她发间金步摇垂着细碎星砂,眼尾一点朱砂痣艳得惊人,肌肤却白得像浸了三百年寒气的玉——正是镜妖显露出的真身,苏倾鸾。
“急什么?”她纤手轻抬,便将陈默刺来的剑锋捏在指尖,星砂顺着剑刃爬向他的手腕,“三百年前我扮作柳氏旁支,不过是借你手中虎符搅乱朝局,哪曾想你竟真对那‘疯女人’动了心?”
陈默只觉手腕一麻,铜符的灼热感骤然加剧,银甲下的肌肤竟泛起细密的血纹。沈沧溟见状挥剑斩向苏倾鸾后心,却被她身后突然展开的星砂屏障弹开,守陵人的魂影此刻竟被黑血缠上,纷纷调转矛头扑向祭坛。
“若薇!”陈默嘶吼着挣剑,却见苏倾鸾另一只手已隔空抓向柳若薇——祭坛上的星图突然暗了一瞬,柳若薇心口的摇光星印记竟渗出鲜血,与玉佩的血丝连成一线。
“别碰她!”柳若薇突然将玉佩掷向空中,血丝在空中织成一张光网,堪堪挡住苏倾鸾的星砂。可苏倾鸾却笑得更妖冶:“你以为这星砂封印是保护?三百年前柳氏先祖早算到,唯有你这脉的心头血,能彻底喂饱我!”
话音未落,苏倾鸾指尖星砂暴涨,化作无数细针射向陈默心口。沈沧溟扑过来替他挡下大半,却被星针穿透肩胛,鲜血溅在铜镜上,竟让镜面裂痕又扩开几分。陈默趁机挥剑斩断缠在手腕的星砂,剑锋直劈苏倾鸾面门,却见她身影一晃,竟化作柳若薇的模样,眼眶泛红地望着他:“陈默,你真要杀我?”
铜符突然“嗡”的一声炸响,天穹系统的警示音刺得陈默耳膜生疼——他看见“柳若薇”眼底一闪而过的黑纹,那是苏倾鸾的破绽。可下一秒,真正的柳若薇却被星砂缠住脚踝,朝祭坛边缘滑去,心口的血珠正一颗颗滴落在星图上,每落一滴,苏倾鸾的气息便强一分。
感业寺·双生镜影
柳若薇在铜镜前细细描摹眉形,镜中人的眼尾却渐渐浮现朱砂痣。当最后一笔胭脂点在唇角时,整面铜镜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她身后站着个戴幂篱的身影——那人腰间九环锡杖的纹路,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密信印章如出一辙。
阿姊可还记得?幂篱下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清冷,三年前你在灞桥被掳时,马车上飘着的可是这个味道?柳若薇突然嗅到曼陀罗的甜香,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夜根本不是突厥人,而是长孙家死士假扮的胡商!
铜镜轰然炸裂,碎片割破她的脸颊。柳若薇踉跄着后退,却见镜中映出的真实景象:本该空无一人的禅房里,李治正在翻阅她的妆奁,指尖抚过那支嵌着狼纹的银簪。
好妹妹。李治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你当真以为晋王要的是东宫玺?他要的是能承载镜妖之力的柳氏血脉啊......
(血手飞鹰劫)
终南山鹰嘴崖的雾霭中,柳如雪正以曼陀罗花瓣喂食海东青。她发间银铃钗突然响起突厥童谣,这是父亲约定的密会暗号。转身刹那,崖边芦苇丛中寒光乍现——三把淬毒匕首破空而来,正是江湖悬赏十万两的血手飞鹰赵破虏的成名招式。
柳家小娘子的驯鹰术,可比得上漠北金鹰?沙哑嗓音裹着松脂味逼近。柳如雪反手撒出怀中毒粉,却见赵破虏甩出的锁链突然绽开铁莲花,将毒雾绞得粉碎。她这才惊觉对方锁链上缠着的,竟是自己昨夜丢失的驯鹰皮鞭。
阿爷说长安城最危险的猎物,总爱披着羊羔皮。少女不退反进,指尖暗藏的淬毒银针直取对方咽喉。赵破虏却在此时掀开兜帽,露出左颊的狼头刺青——与柳鸣谦软鞭内芯密信上的突厥可汗印记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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