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夜谈:灯影下的暖意
马蹄声在陈府后门停住时,已是三更天。月色漫过庭院的青砖,将石榴树的影子拉得细长,往日里总亮着灯的丫鬟房,此刻只剩几盏廊灯还昏昏地燃着,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安静。
陈默先跳下车,伸手扶钱庆娘下来。她的裙摆还沾着教坊司密室里的烟尘,袖口被毒针划破了道小口,露出的手腕上泛着淡淡的红痕——是方才在密室里被迷烟呛到,下意识抓着墙时蹭的。“先去书房坐坐,我让云鬓端些热汤来。”陈默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府里的人,也怕吓着刚从险境里出来的她。
书房里的铜灯早就被点上了,灯花“噼啪”轻响,映得案上的漕运图微微发亮。钱庆娘坐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扶手的木纹,忽然轻声开口:“从前我总怨你忙着查案,怨府里冷清,甚至……甚至为了求子昏了头,差点闯下大祸。”她抬眼看向陈默,眼底带着愧疚,“若不是这次跟着你经历这些,我还不明白,你守的不只是案子,是咱们这长安的安稳,是咱们这个家。”
陈默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夜里的凉意,却比在教坊司时稳了许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声音里带着后怕,“我早该察觉你心里的不安,却总想着等案子了结再陪你,没料到秘金会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以后不管查什么案,我都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云鬓端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她是钱庆娘的陪房丫鬟,打小一起长大,性子最是细心。托盘里放着两碗安神汤,还有一小碟温热的桂花糕——是钱庆娘从前爱吃的,云鬓见她今日回来脸色不好,特意去小厨房热的。
“夫人,您手腕上的伤得涂些药膏,不然明日该肿了。”云鬓放下托盘,一眼就瞥见钱庆娘袖口的红痕,急忙从袖袋里摸出个白瓷小瓶,是府里常备的金疮药。她替钱庆娘涂药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她,又低声道:“林姑娘已经安置在东厢房了,我让小丫鬟守着,夜里有什么动静会立刻来报。方才玄镜司的人来传话,说王参军在牢里又招了些,说莲主在长公主府乐班里,常用‘苏婉’这个名字,还会弹琵琶。”
钱庆娘接过安神汤,暖意顺着瓷碗传到指尖,心里也跟着暖了。她看了眼陈默,笑着说:“还是云鬓细心,连林姑娘的住处都安排妥当了。”云鬓腼腆地笑了笑:“这是奴婢该做的。您和大人今日累了,喝完汤早些歇息,厨房还温着粥,夜里饿了随时叫我。”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书房里又静了下来,只剩灯花的轻响。陈默拿起块桂花糕,递到钱庆娘嘴边:“尝尝?还是从前的味道。”钱庆娘咬了一口,甜意漫在舌尖,却比在苏墨卿家吃的那回暖了许多——这是家里的味道,是有人记挂着她的味道。
“明日我得去长公主府一趟,把苏婉的事告诉殿下。”陈默放下糕点,语气又沉了些,“王参军还说,莲主在三门峡旧渠的漕粮船上装了炸药,不仅要运走秘银器,还要毁掉整个旧渠,断了漕运的后路。咱们得在正月十五前,把漕粮船的行踪摸清楚。”
钱庆娘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长公主府的乐班,或许我能帮着看看——从前在府里听乐师弹琵琶,也知道些不同乐师的手法,说不定能认出苏婉。”
陈默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从前他总觉得要护着她,不让她沾这些危险,可现在才明白,最好的守护不是把她挡在身后,而是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一起面对风雨。
灯花又跳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紧紧靠在一起。窗外的月色更亮了,庭院里的石榴树静静立着,像是在守护着这府里的暖意,也守护着即将到来的、更严峻的挑战。
夜访惊变:总管魏进忠的来意
桂花糕的甜意还在舌尖萦绕,院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寻常仆役的脚步声——步履轻而稳,落地几乎无声,却带着一股自上而下的威压。云鬓刚收拾好托盘起身,就吓得赶紧停在原地,低声对陈默和钱庆娘道:“是宫里来的人,那鞋声是内监专属的云头靴。”
话音未落,门帘已被轻轻挑起,一个身着石青色绸缎蟒纹袍的太监走了进来。他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白净无须,眼角刻着细密的纹路,眼神却亮得惊人,腰间挂着一块雕龙象牙牌,正是大内总管的信物。“陈校尉,钱夫人,别来无恙。”他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正是当今圣上跟前最得力的总管太监,魏进忠。
陈默立刻起身拱手,心中暗惊——魏进忠极少出宫,更从未踏足他这小小的校尉府,深夜到访绝非偶然。“魏总管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圣谕?”
魏进忠抬手示意免礼,目光扫过案上的漕运图,指尖在“三门峡旧渠”的标注处轻轻一点:“陛下听闻王参军招供了莲主的踪迹,特意命咱家来问问详情。毕竟秘金会牵涉前朝余孽,又藏在长安腹地,陛下很是忧心。”他说话时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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