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和孙小红在乱葬岗的密林中疾奔,身后的呼喝声渐渐微弱,直至彻底被夜风的呜咽与枝叶的摩挲声吞没。李昀肋下的旧伤因这番剧烈动作而阵阵抽痛,左臂的爪痕也火辣辣地提醒着他古墓中的恶战,他不得不放缓脚步,倚着一棵枯树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大哥!”孙小红急忙扶住他,眼中满是忧急,“你的伤……”
“无妨……还撑得住。”李昀摆摆手,深吸了几口冰冷的夜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他摊开手掌,那半截从玄骨指缝中得来的青铜钥匙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此刻,那诡异的微热感已逐渐消退,恢复冰冷。“那具尸体……还有这钥匙……玄冥掌……它们之间定然有某种联系。”
孙小红看着他掌心的钥匙,蹙眉道:“这钥匙样式古怪,不似寻常之物。那尸体上的阴寒之气,确实与打伤郭大哥的掌力同源。难道幽冥道在利用尸体修炼那种阴毒掌法?或者……那尸体本身,就是某种‘容器’?”
“容器?”李昀眼神一凛,回想起古墓祭坛上以活人精血滋养“幽冥引”的场景,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并非没有可能。幽冥道行事诡谲莫测,以尸体承载阴煞之气,用作他途,也属寻常。”他将钥匙紧紧攥住,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稍振,“必须弄清这钥匙的用途,还有那尸体最终会被运往何处。六扇门插足,局面更乱,但也未必不是机会。”
他看了一眼怀中染血的铁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先回城,从长计议。瑕丘城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绕开官道,沿着崎岖小路向瑕丘城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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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悦来老店,天字三号房。
杨枕溪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浑身已被冷汗浸透。怀中的玉玦不再仅仅是温热,而是变得滚烫,仿佛一块烙铁紧贴着他的胸口,一股股强烈的心悸感冲击着他,脑海中混乱的画面愈发清晰——不再是模糊的祭坛与光柱,而是……一片巨大的、由青石垒砌的场地,周围是模糊却鼎沸的人声,地面在震颤,无数扭曲的符文自地底浮现,吞噬着惊慌失措的身影……而在那场地的中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手握玉玦,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向毁灭的深渊!
“不……”他低呼一声,用力甩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幻象。玉玦的灼热与脑海中的画面相互印证,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这只是错觉。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店伙计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杨公子?金刀门的请柬……您是否需要回话?龙掌门的人,还在楼下候着。”
杨枕溪握紧玉玦,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金刀门,龙破军,他们显然知道玉玦的秘密,甚至可能就在等待玉玦产生共鸣的这一刻。去,可能是自投罗网;不去,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吗?这玉玦如同一个诅咒,已然将他牢牢绑在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告诉来人,明日之宴,杨某……准时赴约。”
门外脚步声远去。
杨枕溪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瑕丘城的灯火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晕黄,如同无数窥视的眼睛。他摸了摸怀中滚烫的玉玦,又想起白日里在街上隐约感觉到的、若有若无的监视视线。
“李校尉……三郎大师……你们又在何处?”他低声自语,心中充满了孤立无援的茫然。然而,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玉玦传来的强烈悸动,都逼迫他必须做出选择。他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纸笔,想要写下些什么,犹豫片刻,却又将纸揉成一团。
不能留信。任何文字都可能成为暴露的线索。
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明日那场吉凶未卜的宴会,以及那渺茫的、或许存在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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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另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
陈琰听完了阿弃带回的、关于西郊乱葬岗异动的简略汇报(消息通过其他渠道已隐隐传来),眉头紧锁。吕清薇坐在一旁,指尖在茶杯边缘无意识地划着圈。
“六扇门的人也卷进来了……”陈琰沉吟道,“看来朝廷内部,对幽冥道和金刀门,也并非铁板一块。陈默叔父给的据点信息,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再添一把火。”
吕清薇抬起眼,眸光清冷:“乱葬岗的尸体,李昀的飞刀……这些意外,打乱了不少人的部署。杨枕溪答应了龙破明的宴会,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开幕,幽冥道计划在演武场引动地脉,时间紧迫。”她顿了顿,看向陈琰,“我们原先计划在大会上公开玉玦秘密,揭露阴谋,但如今看来,幽冥道恐怕不会给我们从容布置的机会。”
“那就逼他们提前发动,或者,打乱他们的节奏。”陈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阿弃,让我们的人,将‘金刀门与幽冥道勾结,欲在武林大会以邪阵血祭群雄’的消息,散播出去,散得越广越好,尤其是要让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听到。记得,消息来源要模糊,但要显得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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