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凤都,料峭寒意尚未褪尽,连日阴雨更添了几分湿冷。朱雀大街两侧却早已被肃清的卫队隔出宽阔的通道,黑压压的百姓挤在卫队之后,引颈张望,窃窃私语里混杂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好奇。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所有的嘈杂瞬间沉寂下去。
只听蹄声如闷雷般自远而近,整齐划一,敲打在青石板路上,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列玄甲骑士,盔明甲亮,腰佩长刀,连胯下战马都披着轻甲,眼神锐利如鹰,冷漠地扫视着前方,无形的煞气迫得人群又下意识地后退了几分。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庞大而奢华的马车。车辕由罕见的紫檀木所制,车壁雕琢着繁复的冰凰图腾,凰首傲然,展翅欲飞,羽翼细节栩栩如生,每一片翎羽都似乎蕴含着冰冷的威仪。车窗垂落着厚重的玄色绉纱,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拉车的四匹骏马通体雪白,毫无杂色,神骏非凡。
无需任何人宣告,所有人都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这座皇都乃至整个凤栖大陆都举足轻重的人物——宸亲王,凌玄霜。
车驾缓缓前行,压抑的气氛弥漫全场,唯有马蹄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辚辚声。
突然,道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不知怎地挣脱了母亲的手,手里抓着一个简陋的泥偶,跌跌撞撞冲出了人群,竟直直朝着车驾前方跑去!
“宝儿!”那年轻男子父亲魂飞魄散,惊骇欲绝地尖叫一声,想要冲出去却被卫兵死死拦住。
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领头开路的玄甲卫兵面色一冷,毫不犹豫地按上了刀柄。对于任何可能惊扰王驾的存在,格杀勿论是刻入骨髓的铁律。
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内传出一道声音。
“停。”
那声音并不高昂,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淡漠,却清晰地穿透了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冰珠落玉盘,清冷入骨。
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卫兵的刀拔出一半,硬生生止住。狂奔的白马被猛地勒住缰绳,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小男孩摔倒在马车前不远处的湿冷地面上,泥偶摔得粉碎,他吓得忘了哭,只呆呆地看着那巨大而华丽的马车。
绉纱车窗被一只素白的手微微掀起一角。
众人看不见车内人的容貌,只能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下方那渺小无助的孩童,以及远处那面无人色、几乎要瘫软在地的男子父亲。
短暂的静默,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那冰冷的目光收回,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情绪:“碍事。”
仅此二字,再无他言。
一名贴身女侍立刻会意,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并非去搀扶那孩子,而是一把拎起那吓傻了的男子父亲,拖到街心,扬手便是两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长街上回荡。那男子父亲嘴角立刻见了血,脸颊红肿起来,却连痛呼都不敢,只拼命磕头。
“惊扰王驾,罪该万死!王爷仁慈,还不快滚!”女侍冷喝道。
那男子父亲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抱起孩子,瞬间缩回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车驾重新启动,仿佛只是碾过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继续以那种威严肃穆的速度,朝着皇城方向行去。人群鸦雀无声,之前的些许好奇早已被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
这就是宸亲王。权势滔天,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
皇宫,宣政殿。
女帝凌璇玑高坐于凤椅之上,冠冕流苏垂下,遮不住她眼中复杂的神色。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女性官员气宇轩昂,居于前列,男性官员则垂首低目,位置靠后。
“宸亲王到——”内侍尖细的嗓音打破殿内的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
凌玄霜缓步而入。她并未穿着朝服,仅是一身玄色绣金凤的常服,却盖过了满殿的华彩。身姿挺拔高挑,容颜绝美,却似冰雕玉琢,找不到一丝暖意。眉眼狭长,眸色深邃,顾盼之间冷冽如刀,令人不敢直视。她周身笼罩着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久居上位、生杀予夺蕴养出的绝对威仪。
她步履从容,行至御阶之下,微微颔首:“陛下。”
并未行全礼,女帝却似乎早已习惯,甚至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皇妹一路辛苦。北境大捷,扫清蛮族,扬我国威,此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分内之事。”凌玄霜的回答简短而淡漠。
“朕已命人将宸王府重新修缮打理,一应物件皆按最高规格置办。皇妹日后便可长留凤都,安心休养了。”女帝语气温和,话锋却微微一转,“此外,朕想着皇妹府中冷清,特意为你挑选了几位可心人儿,也好添些烟火气,有人知冷知热地伺候着。
”凌玄霜眉梢微挑,并未接话。
女帝抬手示意,内侍立刻高声宣道:“宣——苏墨珩、赫连桀、云舒,殿前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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