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全权节制整个工坊?
开什么玩笑!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为首的那位老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得皮笑肉不笑,对着李源拱了拱手,慢悠悠地说道:
“原来是李大人当面,失敬失敬。”
“老朽,公输石,忝为本工坊的总匠头。”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陛下有令,我等自然遵从。”
“只是……大人刚才说,要节制工坊所有事宜?”
“不知大人,是精通和泥之法,还是擅长塑形之道?亦或是,对这入窑烧制的火候,有独到的见解?”
他这番话,看似恭敬,实则句句带刺。
周围的匠师们,也都跟着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声。
他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人,最是敬重有真本事的大师,也最是瞧不起那些靠着嘴皮子上位的门外汉。
公输石见李源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大人有所不知,我等匠人,都是些粗鄙之人,只认手上的功夫,只信这炉火的考验。”
“至于大人在朝堂之上,对陛下许下的什么‘十倍产出’……”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摇了摇头,一脸的“语重心长”。
“我等愚钝,只知慢工才能出细活。”
“可不懂什么点石成金的‘仙术’啊。”
这番话,彻底引爆了现场的气氛。
“哈哈哈,公输师傅说的是!”
“十倍产出?他以为这兵马俑是地里的大白菜,说长就能长?”
“怕不是又一个从宫里跑出来,想拿咱们工坊的功劳去邀功的方士吧!”
嘲讽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群桀骜不驯的匠师们,根本没把李源这个新上任的“总管”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皇帝的令牌,或许能管得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但绝对,管不了他们手中的手艺!
夏侯婴的眉头,微微皱起,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上。
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李源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用暴力,只能压服他们的人,压不服他们的心。
想要完成那个“十倍之约”,他需要的,不是一群被动听令的奴隶,而是一支能够精准执行他所有指令的、高效的团队。
李源收起令牌,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公输石,看着这群非暴力不合作的老师傅们,一言不发。
……
工坊的角落里。
公输石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了几个心腹的匠头。
“师傅,这小子手持陛下令牌,来头不小啊,我们这样……”一个面带忧色的匠头低声说道。
公输石冷哼一声,端起粗陶碗,喝了一口水。
“来头不小?哼,不过是陛下身边又一个得宠的方士罢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你们忘了三年前那个说能炼出‘长生土’的术士了吗?在咱们这工坊里折腾了半年,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滚蛋了?”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师傅说的是!”
“这小子比那个术士还狂,开口就是十倍!他以为他是谁?工输家的祖师爷显灵了?”
公.输石放下陶碗,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
“所以,不用怕他。”
“从明天起,大家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别搭理他,也别去顶撞他,就当他是个透明人。”
“他不是要节制工坊吗?好啊,我们就让他节制。我倒要看看,一个连陶泥都没和匀过的黄口小儿,他能怎么收场!”
“等三个月一到,他交不出东西,不用我们动手,陛下自然会治他的罪!”
“妙啊!师傅高见!”
“就让他自己玩儿去吧!”
几个匠头纷纷抚掌称快,看向公输石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而在不远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李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非暴力不合作?
想把我晾在一边,看我笑话?
很好。
李源心中冷笑。
他知道,跟这群骄傲的、守旧的技术官僚讲道理、摆权威,是行不通的。
想要震住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地听从自己的指令,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将他们彻底击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混乱的工坊,像是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分析着每一个环节的弊病。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些匠师们手中,那些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所谓的“私家模具”上。
就是这里了。
李源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的第一刀,准备砍向哪里?
就从你们最引以为傲的“传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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