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终于合上了手中的账簿。
她那双冷漠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一抹近乎怜悯的淡淡嘲讽。
“李丞。”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等的起或者说......”
“需要等吗?”
李贤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又扔在地上反复碾压。
他那套引以为傲,足以困死任何英雄豪杰的官僚主义手段,在这绝对碾压又不讲道理的财力面前,显得可笑跟苍白无力。
拖延?
人家根本不走你的流程!
克扣?
人家根本不用你的钱!
就在李贤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几乎要窒息的时候。
李源的声音再次平静的响起,给了他最后一击。
“铁鹰锐士项目所有启动资金,皆由我天工院商部全额垫付。”
“无需国库拨付一钱一厘。”
李源说着,从赵月手中接过另一卷竹简,轻轻抛在李贤面前。
“另外,这是咸阳城内外所有大型材料商贾的联络名册,以及他们与我天工院签署的供货契约。”
“我们可以自行采购。”
李贤低头看着脚下那卷竹简,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丞相大人交代的任务,他那看似天衣无缝的阳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破产了。
他脸色煞白。
冷汗从他的额角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
不!
我不能就这么输了!
丞相的期许,我自己的前程!
一股不甘跟疯狂从他心底涌起,是最后的挣扎!
他猛的抬头,那双小眼睛里迸发出最后的挣扎!
“李......李令君!”
他的声音因为惊惧和不甘变得又尖又扭曲!
“就算......就算你们天工院有钱!”
“但是!按照我大秦规制!凡涉及军国重器之物料采购皆需经由少府统一登记核验备案!绝不可私自采买!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敢违抗?”
规制!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能用规矩二字,把李源死死的按在少府的流程里,他就还有拖延的机会!
看着他那垂死挣扎的丑陋模样,李源终于笑了。
那是一种充满怜悯的,看小丑的笑容。
“规制?”
李源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通体由纯金打造,雕刻着繁复龙纹的令牌。
“李丞。”
李源将那枚金牌在李贤面前展示。
“你说的规制,是这个吗?”
当李贤看清那令牌上栩栩如生的代表着无上皇权的大秦黑龙图腾,跟那背面光滑如镜的诡异空白时。
他的瞳孔缩到了极致!
他的身体剧烈一颤!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皇权的恐惧,淹没了他的全部意识!
空......空白金牌!
陛下......陛下竟然......竟然将此物赐给了他?!
李贤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
他只觉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这么瘫跪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群少府的官吏更是连瘫跪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个脸色死灰,抖个不停。
李源没有再理会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官僚。
他举起手中的金牌,对着骊山之外那广阔的天空。
“传我军令!”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带上了那枚金牌所赋予的不容置疑的铁血与威严!
“命!京畿大营校尉夏侯婴!”
“即刻!率其麾下精锐甲士一千前来此地!”
一声令下。
片刻之后,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跟甲胄摩擦声,从远方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一队身穿黑色重甲手持长戈,杀气腾腾的大秦锐士,像黑色的潮水,迅速将整个骊山山脚彻底淹没!
为首的正是一脸肃杀的京畿大营校尉夏侯婴!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李源面前,甚至没有看一眼瘫跪在地的少府丞李贤,就对着李源手中那枚金牌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军礼!
“京畿大营夏侯婴奉陛下金牌之令前来听调!”
李源点了下头,收起金牌。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李贤身上,那人已经脸色死灰,浑身抖个不停。
“自即刻起。”
李源的声音没有温度,又很决绝。
“骊山方圆十里划为军机重地,由京畿大营甲士全面封锁!”
“任何人无我手令不得靠近!违者......”
他顿了顿,眼中杀机一闪。
“杀无赦!”
“喏!”夏侯婴沉声领命。
做完这一切,李源才走到那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瘫软如泥的李贤面前。
他蹲下身子,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和煦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李贤的肩膀,用一种无比温和的,像朋友间告别的语气轻声说:
“李丞,诸位大人。”
“此地已是军管之所,不宜久留。”
“便不远送了。”
随即他对着夏侯婴使了个眼色。
“夏侯校尉,劳烦你派人......”
李源嘴角的笑意愈发温和。
“请诸位大人......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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