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顺寻到了妹妹,同妹妹卧在同一张床上,长久悬着的心此刻安然放下,很快便入了梦乡,睡梦安恬。可姜颂睡不着,长久的漂泊让她格外警觉,如今换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她的心更是难以安稳。
她看着姜顺的睡颜,心中百转千回,眼前这个人是唯一向她展露真情的家人。沈夫人与姜颖厌恶她,二姐姜颐虽则宽和周全,处处善待于她,但到底是沈夫人的亲女,姜颖的亲姐姐,似乎总是与自己隔着一层。
那姜顺呢?她似乎是真心将自己当作妹妹,可据她所说,她能设计毒杀先帝,该是个极具城府和手段的人,今夜这般向自己吐露真心,究竟是心无藏私还是别有所图?
姜颂一边想着待明日细问问钧瑶再议,一边听着姜顺睡熟后的均匀呼吸难以入眠,一整夜止不住胡思乱想,直至天将明才闭眼睡了一会儿。
姜顺醒了个大早,未曾惊醒姜颂,为了妹妹又是准备衣裳又是准备早膳,忙得不亦乐乎,姜颂悠悠醒转之际,一切早已被姜顺安置妥当。
姜颂眨眨眼瞧着一切井然有序,瞧着姜顺忙前忙后不肯交托他人之手的身影,便是有满肚子疑问这会儿也是一字问不出口了。
“方才二妹遣人来通传,说是宜阳听了你回来,非要入宫看望,这会儿同姜颖在麟德殿叙话,叫你过去相见,我说你身子疲累不欲见人,已经给拒绝了。”
姜顺替姜颂盘着头发,不以为意地说着话,见姜颂目露迷茫,便又解释道:“宜阳,便是先帝的嫡亲妹妹,大梁唯一的大长公主,最是个眼高于顶的丫头,天下间找不出几个她瞧得上眼的人,从前你同她也没什么往来,如今添上姜颖那个爱挑事的,只怕是要合伙来寻你麻烦。别去了啊,等着过会儿顾太医来给你请脉。”
姜颂实在也是劳累得很,心中对这等应酬也是毫无兴致,便也点点头遵从了姜顺的安排。可这厢姐妹二人的发髻还未盘完,麟德殿的宫人便又遣了人来传话。
姜颂听着姜顺再次拒绝,有些坐不住了,向姜顺问道:“这一会儿来了几拨人传唤,我不去,行吗?”
姜顺仍旧不当回事地接口道:“不去又怎么样?二妹明事理,什么事情非要你这病人出面,宜阳的面子,难道比太后的面子还大?”
话音未落,那传话的侍女便与人推推搡搡着,闯进了内殿里来,虽是忍着气向姜顺行了礼,却气势汹汹地质问起来,“宜阳殿下是为三姑娘大难不死高兴,才来探望的,还特地在御园为姑娘摆了赏花宴,太妃这话说得,倒像是殿下有意刁难一般,真是白费我们殿下一番好意。”
姜顺冷眼瞧着那婢女,反口问道:“什么好意,还需得你闯殿来说?真有好意,怎么宜阳是不肯贵步临贱地,到我这仙居殿来亲眼瞧瞧,偏派你这没规矩的婢子来气我们一气?”
那婢女见姜顺恼怒也毫无惧色,斜着眉眼打量姜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道:“太妃哪里的话,奴婢进这仙居殿,是奉了太后之命,怎么就成了擅闯?您可别忘了,先帝有令,将您禁足仙居殿,无特赦,终身不得出,不得与外人相见。宜阳殿下再有好意,也不敢违背先帝遗命,故而奴婢只敢请三姑娘,可不敢请您。”
姜顺气得浑身战栗,却实在无话辩驳,却见那婢女更是得意,昂起下巴向姜颂问道:“来请三姑娘,这可是太后的面子,姑娘给不给呢?”
“你。。。”姜顺张口便有一顿好骂,却被姜颂给按了回去,低声劝道:“我知道大姐是替我着想,可若我不去,只怕二姐会在人前丢了面子,你我如今皆要靠二姐庇护,若在仙居殿闹起来,拂了二姐的面子,最后吃亏的还是大姐你。”
姜顺见姜颂混不将那宜阳放在眼里,不知深浅的模样,作势便要拦住姜颂,却不料姜颂仍是安抚她道:“先暂且忍耐一下吧,我不过略去露个面,坐一会儿便回来,大姐放心。”
姜顺熟知姜颂性子,素来主意极正,她决定了要去,姜顺自然阻拦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由那婢女引路,离了仙居殿,一时又气又急,坐立难安。
姜颂随着婢女到了御园,方知自己上了当,那婢女口口声声所道的太后,并不在场。只有那昭南县主,她的四妹姜颖,另同衣着华贵的一男一女分坐亭中。
想来那女子,便是她们口中所言的宜阳大长公主,可那男子,又是谁呢?
姜颂脚步稍缓,唤了钧瑶附耳上来,打探那男子身份,钧瑶解释道,那男子是镇远侯府的长房嫡孙,因父母皆战死沙场,便将他托付给了叔父,也就是如今的镇远侯沈商抚养,因生得容姿过人,被先帝指婚给了宜阳大长公主作驸马。
“说起来,驸马与姑娘也是同门的师兄妹,大婚之前,时常同姑娘一道练剑。只是做了驸马之后,便深居简出,旁人不大能见到他了。”钧瑶声音愈低,悄悄道:“宜阳殿下,管束极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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