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温度,彻底驱散了凉意。
高档小区整洁的街道上,车流渐密,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而行,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步履铿锵,一切都充满了鲜活而规律的烟火气。
在这片鲜亮忙碌的底色中,陆离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他挂着发虚的灰眼,一步三晃地走在人行道上。
那件缝缝又补补、八卦图都快磨没了的破烂道袍,在晨光下纤毫毕露,袖口和下摆还沾着昨夜蹭上的灰尘和不明污渍。
散发因为没有来得及束起,几缕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
他脸色灰白,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刚从灾难现场爬出来的颓丧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
路人纷纷侧目。
好奇的、探究的、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目光,如同细密的风,扫在陆离的感官上。
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指指点点,低声嬉笑;赶着送孩子上学的妈妈下意识地将孩子拉远了些;一个晨练的老大爷停下脚步,皱着眉上下打量他,仿佛在研究一件出土文物。
陆离表面竭力维持着一种“风轻云淡”的世外高人姿态。
下巴微抬,眼神放空,其实是困的。
步履看似从容,其实是腿软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但内心早已炸开了锅:
看什么看!没见过行为艺术吗?!
那个穿花裙子的妹子眼神怎么像看流浪汉…哥们我好歹也是收了厚信封的。
啧,那大爷的眼神…是怀疑我精神有问题吧?绝对是!
就在一个背着双肩包、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忍不住举起手机似乎想拍照时,陆离眼皮一跳,麻烦感瞬间压倒了疲惫。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那男生和周围几个明显在关注他的人,扯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笑容,声音刻意拔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腔调:
“嚯,都盯着贫…咳,盯着我看呢?别误会,刚参加完‘萤火虫’漫展回来,通宵场,cosplay!懂吗?就那个…那个贼火的‘落魄天师’角色。”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角色,但还是他煞有介事地掸了掸破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道具服,有点旧,还原度高吧?”
那举手机的男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甚至带着点“同道中人”的兴奋:“哦哦!‘萤火虫’啊!大佬你这还原度可以啊!这沧桑感,绝了呀!”
周围几个年轻人也露出了然的神色,目光里的探究变成了新奇和一丝“原来如此”的释然:
cos啊,那不奇怪了,没穿衣服都正常。
陆离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赶紧趁热打铁,摆摆手:“小意思小意思,走了走了,补觉去!”
说完,不再理会众人想合照的请求,赶紧加快虚浮的脚步,迅速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通往老城区的小巷。
巷口飘来一阵勾魂夺魄的香气,是刚出锅的生煎包!
刚出锅的,混合着焦脆面底、滚烫肉汁和香葱的霸道味道,瞬间击溃了陆离强装的淡定。
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
“李老板,两屉生煎,双倍肉汁,再来一碗咸豆浆,一碗甜豆浆!” 陆离冲到那个熟悉的、油腻腻的早点摊前,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完全忘了“不沾烟火口舌”的高人人设。
他摸索着袖子里那个厚信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舍得抽新票子,从道袍内袋里抠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递过去。
“呦,这不陆大师吗,早啊。”正手脚麻利的干着活的中年老板挑了挑眉,对着陆离呵呵笑道:“就你小子每次都点豆浆都是一碗甜一碗咸,真讨打哦。”
“人生百态,滋味各品嘛。”陆离扎起散落的头发,随口回答。
捧着热腾腾的生煎包和豆浆,陆离几乎是飘着回到了他那位于城市边缘、高架桥下的“洞府”。还没走近,就听见熟悉的、中气十足的斗嘴声。
“老钱头,你这‘孤辰寡宿’是这么解的吗?那姑娘明明印堂发亮,红鸾星动!你这麻衣神相的水分也忒大了!”
“放屁!老周头,她山根低陷,夫妻宫有瑕!这是‘桃花劫’!你那铁口直断才是满嘴跑火车,尽捡好听的说骗人小姑娘钱!”
“嘿。谁骗人了?我这叫话术!给她希望,让她积极向上!懂不懂?你那一套‘刑克六亲’说出来,吓都把人吓死了,谁还掏钱?”
天桥底下,玄学一条街的两旁摊位上,正坐着两个穿着一身高人风范布衣的老头。
自称“铁口直断”的老周和号称“麻衣神相”的老钱,正蹲在一个画在破纸板上的棋盘前,为了一步棋或者说为一个虚拟的客户面相争执争得面红耳赤。
他们旁边,是同样饱经风霜的两个摊位,一个上面挂着“铁口直断”的布幡,另一辆则挑着“麻衣神相”的幌子,外加小板凳和签筒等吃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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