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循着五帝钱指引的方向,或者说循着空气中愈发浓重的阴气,最终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中元节的深夜,大多数窗户都已漆黑,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如同萤火虫一样。
一股浓烈的、带着血腥和绝望的怨气,带着腐烂的花香,从单元门入口处弥漫开来,让陆离的灰眸微微眯起。
他走进单元门,楼道里声控灯昏黄闪烁。
在阴阳眼的视野中,那怨气的源头清晰无比,就在三楼的一户人家门口。
陆离无声地拾级而上。
三楼,声控灯似乎坏了,一片昏暗。
但那景象,在陆离眼中却清晰得刺目。
一个“东西”正蜷缩在那户人家的防盗门外。
严格来说,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人形”。
它更像是一团勉强维持着轮廓的、由暗红色污血、碎裂的骨渣和烂肉组成的肉泥。
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深深嵌在“身体”里,头颅更是瘪了一大半,五官模糊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浆糊。
唯一能辨认出它生前是个女性的特征,是那身虽然被血浆浸透、却依旧能看出原本是鲜红色的连衣裙,以及粘连在烂肉上、如同水草般铺散开的、沾满血污的黑色长发。
一个跳楼而死的女鬼。
死状惨烈,却又因死亡时间可能不长或执念不够纯粹,力量在陆离看来…很弱。
若非今夜中元鬼门大开,阴气鼎盛,它这点微末鬼气,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凝聚出如此“清晰”的形体,顶多是一团扰人心智的怨气。
此刻,这团“肉泥”正徒劳地用那勉强能称之为“手臂”的烂肉残肢,疯狂地抓挠着那扇紧闭的、贴着一张陈旧褪色门神年画的防盗门。
每一次抓挠,都带起一丝污秽的黑气,撞击在门神年画和对联上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守护气息上,发出“滋滋”的轻响,冒出一点微不足道的青烟。
她进不去。
她在嘶吼,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陆离的感知中响起,充满了不甘、痛苦、以及一种被鬼气彻底扭曲的狂乱。
它可能在后悔那纵身一跃的愚蠢,也可能在怨恨门内的人?也许是推她下去的凶手?也许是未能阻止她的亲人?
但现在,它的意识早已被怨气和死气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本能的狂躁和破坏欲。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门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陆离身形一晃,无声地退到上一层楼梯的阴影里。
防盗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
门内透出温暖的灯光,映出一对中年夫妇的身影。
男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女人更是满面憔悴,眼窝深陷,头发几乎全白。
他们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应。
“小妹…是…是你回来了吗?”女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瞬间涌出,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
男人也红了眼眶,死死抓着门框,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对着门外那空无一物的黑暗哽咽,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什么,却只抓到了冰凉的空气。
他们的悲伤如同实质的潮水,几乎要将小小的楼道淹没。
然而,门外那团血肉模糊的“肉泥”,感应到生人的气息,尤其是至亲的气息,那混沌的怨气瞬间被点燃!
她那模糊溃烂的脸上,似乎扯出一个极其扭曲,充满恶意的冷笑。
她放弃了抓挠门神,仅存的那条还算“完整”的烂肉手臂猛地抬起,带着浓郁的、足以侵蚀活人生气的污秽鬼气,狠狠地、无声无息地抓向门缝里女人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目标明确,她要弑亲!
“啧。” 一声极轻的、带着果然如此咂舌声从楼梯上方响起。
数道如墨的漆黑鬼发,瞬间从阴影中射出!
它们并非攻击那对父母,而是闪电般缠绕上那女鬼抓出的手臂和那团烂泥般的身体!
“呃!” 女鬼的嘶吼被打断,动作猛地僵住,被鬼发死死捆缚在原地,污秽的鬼气与陆离精纯的鬼发激烈碰撞,发出细微的腐蚀声。
陆离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站在楼梯拐角,破旧的道袍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那对沉浸在悲伤中的父母这才惊觉有人,愕然抬头,看到陆离和他那身打扮,以及那双在阴影中幽幽发亮的灰色瞳孔,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惧和茫然。
“这位,大…大师?” 男人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干涩。
陆离没理他们,灰眸淡漠地看着被鬼发捆住、依旧在疯狂挣扎嘶嚎的烂泥女鬼。
他手指微动,鬼发骤然收紧,准备直接将其勒爆或者贯穿。
这种丧失神志、只余怨毒的东西,留着就是祸害。
那中年女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哭喊着出声阻止。
“不要!这位小大师!求求您!” 那白发苍苍的女人尖叫起来,扑通一声就要跪下。
“求求您!别…别伤害她!她是我女儿啊,让我…让我再见她一面!求求您了!”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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