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旋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城西沉滞的夜雾。这一次,方向明确,不再需要百里辉那时灵时不灵的平板指引。我手握“镇元玲珑阁”,那沉睡地底的、由噪音和怨念喂养出的“大家伙”,其散发出的污秽能量波动,在我感知中如同黑夜里的灯塔般“明亮”……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扭曲的明亮。
“就在前面!那片最大的烂尾楼,地下!”我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如同巨兽残骸般匍匐在黑暗中的水泥骨架。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满是建筑垃圾的工地入口。众人下车,空气中的甜腻焦糊味和低频噪音的残留感更加明显,令人头皮发麻。马灵花直接干呕了一下,小脸发绿:“不行……底下那东西……‘吃’撑了……在打嗝……味儿太冲了!”
张小玄手持“玄天鉴影令”,令牌表面银光剧烈闪烁,甚至发出轻微的嗡鸣,显然下方的能量庞大且极不稳定。“阴煞汇聚,已近实质!更有空间裂隙的波动……他们快成功了!”
“入口呢?”百里辉举着重新启动、但屏幕依旧雪花点点的平板,焦急地四处扫描。
我闭上眼,心神再次沉入“镇元玲珑阁”。清蒙的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迅速渗透下方杂乱的地基结构。钢筋水泥、废弃管线、淤积的浊气……在那深处,一个巨大的、被强行扩开的空洞显现出来。空洞中心,那团黑暗能量如同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更强的吸力,拉扯着周围的一切。而在空洞侧壁,一条人工开凿的、倾斜向下的粗糙通道,如同伤疤般延伸向那里。
“这边!”我猛地睁开眼,指向一堆坍塌的预制板后面。那里有一个被刻意用破烂帆布和垃圾掩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阴冷的风正从中丝丝缕缕地透出。
掀开伪装,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尸油、铁锈、臭氧和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人绝望嘶吼凝结而成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我们脸上!
“我靠!”百里辉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
张小玄默运玄功,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将秽气隔绝在外。马灵花则从花棉袄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散发着清香的鼻烟壶似的东西,放在鼻子下狠狠吸了一口,脸色才好看些。
洞口向下,是一段粗糙的水泥阶梯,显然刚开凿不久。墙壁上没有灯光,只有镶嵌在壁上的、几盏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应急灯,灯罩上还沾着黏糊糊的、像是油脂的东西。灯光昏暗,勉强照亮脚下。
越往下走,那股低频的嗡鸣声和无数杂音混合的“噪音”就越发清晰,不再是单纯的听觉感受,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刮擦和撕扯。玲珑阁在我手中微微发烫,传递来一阵阵警示的波动。
阶梯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绝非天然形成,也并非普通的建筑地基,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庞大的地下变电站或者某种大型工业设施的遗址?粗大的、锈蚀的金属管道如同巨蟒般在穹顶和墙壁上蜿蜒盘踞,巨大的、早已停转的涡轮机组和变压器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景象却让人血液几乎冻结!
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大坑洞,被硬生生炸开或者说挖掘出来!坑洞边缘布满了粗大的、临时架设的电缆和管道,这些管道并非输送水或气,而是不断滴淌着那种暗紫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尸油!尸油汇聚成溪流,沿着坑壁流入坑底。
坑底,并非泥土或岩石。
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以百计的……铁棺材!
这些铁棺样式古老,大小不一,表面布满了粗糙的铆钉和斑驳的锈迹,更刻满了扭曲的、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邪异符文!此刻,所有的棺材盖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但棺材本身,正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贪婪地吸收着流淌下来的尸油!每吸收一分,棺身上的邪异符文就亮起一分,散发出更浓郁的阴煞死气!
所有的铁棺,呈一种诡异的放射状排列,拱卫着坑洞最中心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口巨大无比、几乎是普通铁棺三倍大小的黑色金属棺椁!它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棺盖紧闭,上面雕刻着一个巨大、扭曲、仿佛由无数痛苦人脸融合而成的狰狞图案!此刻,这口黑色巨棺正在剧烈地震动着,低沉如闷雷的轰鸣从棺内不断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棺而出!
更可怕的是,以这口黑色巨棺为中心,一个庞大无比的邪阵正在运转!阵法的纹路由流淌的尸油和从那些小铁棺中抽取的阴煞之气构成,复杂程度远超城西配电室那个!邪阵的光芒并非固定,而是在88.8 MHz和 MHz两个频率之间疯狂地切换、闪烁!
巨量的、被扭曲放大的负面能量和频率噪音,如同漩涡般被吸入那口黑色巨棺之中!巨棺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棺盖边缘已经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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