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波澜久久难以平息。林老爷子的事最终以加钱火化、骨灰深埋告终,林家人虽然破财,但好歹免了更大的灾祸,对我们是千恩万谢(主要是对钱表示心痛)。那张诡异的羊皮纸“河床图”和几块厌胜钱碎片,被我小心收好,如同揣着两颗定时炸弹。
金福禄靠着“镜宅直播”的热度,狠狠赚了一波流量和打赏,这几天走路都带风,天天琢磨着怎么把“溯影晦光镜”开发成直播新道具。百里辉则彻底迷上了赵广那手“缚灵钉”和“地肺傀儡”的技术,天天泡在他的实验室里,试图用电路板和3D打印技术搞出“科技版替身傀儡”,结果自然是炸了好几次电路,被房东警告了三次。
我则重新开起了“黑旋风”。日子总得过,债总得还,油总得加。况且,开着车在这座城市里游荡,听着电台里的老歌,看着窗外流转的灯火和形色匆匆的路人,反而能让我从那种被无形大手操控的窒息感中暂时挣脱出来。
只是,副驾驶储物格里,那张拾万元的冥币,以及后视镜里偶尔瞥见的、自己那双带着警惕和疲惫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
这天晚上,又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敲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电台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我开着车,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巡游。
行经市中心边缘一片老剧院区时,路边的积水映着霓虹灯破碎的光影。一个身影站在剧院街角的雨棚下,朝着出租车招手。
是个男人。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看着像是刚下班的白领或者业务员。
我减缓车速,在他身边停下。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和雨水的湿气。
“师傅,麻烦去城西,繁星路188号。”他的声音温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
城西繁星路?那片区域以前是工厂和仓库,现在大多废弃了,倒是零星有些改造成的艺术工作室或者小剧场,但晚上基本没人去。
我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三十多岁年纪,面容普通,但收拾得很干净,眼神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他握着手提包的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似乎有点紧张。
“繁星路188号?那地方好像挺偏的。”我随口搭话,启动了车子。
“嗯,是个小剧场,朋友弄的实验戏剧,非拉我去捧场。”他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这天气看戏,也是够有‘情怀’的。”
我没再多问。心里那根弦却微微绷紧。城西,废弃区域,实验戏剧?这组合听着就有点微妙。
车子驶入城西,周围的灯火逐渐稀疏,建筑也变得低矮破败起来。雨丝在车灯前飞舞,像无数银色的细线。收音机的信号开始变得不稳定,爵士乐里夹杂着滋滋的电流杂音。
后座的男人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调整一下坐姿,目光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雨水模糊的街景。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扁平的、用牛皮纸包着的小包裹,递了过来。
“师傅,等下到了地方,能麻烦您把这个,交给门口一个穿红色马甲、戴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吗?就说……是陈先生给的。”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递东西的动作有点急促。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牛皮纸包裹。不大,薄薄的,像是一本书或者一个文件夹。
“行,放这儿吧。”我指了指副驾驶座位。
“谢谢。”他把包裹放在座位上,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
又开了一段,繁星路到了。这条路比想象中还要荒凉,路灯昏暗,好几盏还是坏的。路两边大多是紧闭的卷闸门和长满荒草的围墙。188号是一个独立的、看起来颇有年头的欧式风格小剧院,门口挂着歪歪扭扭的“繁星实验剧场”牌子。窗户大多黑着,只有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门灯,照着湿漉漉的石阶。根本没看到什么穿红马甲戴鸭舌帽的工作人员。
“到了。”我停下车。
后座的男人看了一眼剧场,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问:“师傅,您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来了来了。
“没想过。”我淡淡道。
“我最近老做一个梦。”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飘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梦里,我总是在一个很大的、废弃的剧院里唱歌,台下空无一人,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人……不是我。”
他的描述让我想起了“镜宅”里那面诡异的铜镜。
“你可能就是压力大了吧。”我敷衍道。
“也许吧。”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终于推开车门,“谢谢您,车费。”他递过来几张整钞,没等找零,就快步走向剧场门口,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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