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车重新驶入夜色,车内的尿骚味混合着陈绍安断断续续的抽泣,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气味交响曲。关妙妙眉头紧锁,将车窗彻底降下,夜风灌入,才稍稍冲淡了些许。
我的心情却比这车里的空气更加沉闷。墨篆门,“黑卫”,还有那个神秘莫测、自称“古爷”的老者……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危险。那个“主人”的能量,似乎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
“直接去你那儿?”我问关妙妙。
“嗯。”关妙妙皱着眉回道。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扇毫不起眼的黑漆木门前。
关妙妙拿出钥匙开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种着几竿翠竹,清幽雅致。穿过天井是一间布置极其简单的客厅,一桌一椅一榻,墙上挂着一柄古朴的桃木剑,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干净得不像有人常住。
“把他弄进来。”关妙妙指了指角落一个蒲团。
我把几乎走不动道的陈绍安拖进去,扔在蒲团上。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在那里,眼神涣散。
关妙妙从里间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香炉,点燃一炷颜色暗沉的线香。香烟袅袅,散发出一种宁心安神的淡淡药味。
“这是……什么?”陈绍安吸入烟气,情绪似乎稍微稳定了一点,颤抖着问。
“安魂香。能让你暂时冷静,别吓得魂飞魄散,坏了事。”关妙妙语气冷淡,“现在,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指使你的‘主人’和墨篆门的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她没说完,但“青锋”微微出鞘的寒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安魂香和剑刃的双重作用下,陈绍安终于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
和他之前崩溃时的呓语差不多。那个“主人”总是神出鬼没,黑衣遮面,声音经过处理,每次出现都精准地戳中他内心最深的恐惧(苏婉清的怨魂和过去的罪行),威逼利诱让他配合。他并不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只知道对方能量极大,手段通天。墨篆门和“黑卫”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之前接触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他……他最后一次联系我,就是让我去酒店等你们,引你们去露台……说明晚子时,必须准时出现在繁星剧场后台……否则……”陈绍安又害怕起来。
“否则怎样?”
“否则……就让我……成为仪式的一部分……”他恐惧地缩成一团。
看来,陈绍安的作用就是诱饵和……可能的备用祭品。
问不出更多关于“主人”的核心信息,我们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明晚的剧场上。
“繁星剧场的结构图,特别是地下室和那条泄洪道,必须搞清楚。”我拿出手机联系金福禄和百里辉。
金福禄很快回复:“蓝图细节发你了!地下室入口在舞台下方一个隐蔽的活板门下面,泄洪道入口在地下室最里面,被一堆废弃布景挡着,好像还加装了什么现代装置!能量读数在那里最强!”
百里辉则发来一段嘈杂的音频分析报告:“我对那段《菱花镜》唱腔和后来出现的《小苹果》做了声波对比分析!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当《小苹果》播放时,苏婉清残念的能量波动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共鸣空白区’!虽然很快被更强的怨气覆盖,但这证明她的执念并非铁板一块!或许……可以用特定的、与她美好记忆相关的音乐进行干扰?”
美好的记忆?一个被欺骗、含冤而死的女子,还有什么美好记忆?
我想起金福禄之前查到的,苏婉清在纺织厂文艺队时就很出名……
“金老板!再查!查苏婉清在纺织厂时期!她最喜欢唱什么?除了《弥渡》之外!有没有什么代表欢快、希望的歌曲?”
“好嘞!”
等待金福禄消息的间隙,我和关妙妙开始研究剧场结构图和百里辉的能量分析图。
地下室空间很大,泄洪道直通外面的老河道。能量读数显示,阴气正在向地下室汇聚,尤其是在泄洪道入口处形成一个强大的能量漩涡。那里绝对是仪式的核心区域。
“对方占据地利,又有墨篆门助阵,强攻很难。”关妙妙指尖划过图纸上的泄洪道入口,“需出其不意。”
“古爷……靠谱吗?”我忍不住问。那老者来得太巧,手段又诡异。
“地肺宗亦正亦邪,但传承古老,与茅山宗也算有些香火情。”关妙妙沉吟道,“他出手对付墨篆门‘黑卫’,至少说明暂时不是敌人。至于目的……只能见机行事。”
这时,金福禄的消息来了:“查到了!苏婉清在厂文艺队时,外号‘小百灵’,最拿手的是《弥渡》,但平时最爱唱、也唱得最好听的,是一首当时流行的民歌《采菱曲》!歌词清新活泼,是表达劳动和爱情的喜悦的!我还找到了当年老工人回忆的片段录音!”
一段嘈杂的、充满时代印记的歌声从手机里传出:
「七月菱角八月藕,采菱姑娘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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