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涛带来的消息像一层厚厚的阴云压在心头,但没过几天,这阴云里总算透出了一丝微光。
还是雷涛,这次他再过来,虽然黑眼圈依旧顽固,但眉宇间的焦躁似乎缓和了些许。他带来的平板电脑上,展示的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混乱数据,而是一些新的画面和报告。
画面中,有身穿各色道袍的道士在西南那个辣椒辣度失控的城市布设法坛,以五行调和之法稳定地气;有僧侣在东南渔港诵经,安抚因规则紊乱而躁动的海域生灵;更有不少看起来像民间散修、出马弟子甚至武者在各地协助第九局,处理那些层出不穷的“微观异象”。
“情况还是很严峻,”雷涛指着屏幕,“但好消息是,不用我们第九局一家死扛了。规则松动,灵气(或者说异常能量)活跃,也惊动了各地隐修的、或者原本就在红尘历练的有道之士。龙虎山、茅山、青城山、崂山……不少正道门派都派出了弟子入世,一些民间的法脉传承也主动站出来。大家目标一致,就是尽量稳住局势,减少普通人受到的伤害。”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敬佩:“这些人,比我们更了解这天地的‘规矩’,对付规则层面的紊乱,他们确实更有办法。我们现在算是初步建立了一个信息共享和协同行动的框架,效率比以前高了不少。”
秦怀河翘着脚,一边嗑瓜子一边点评:“早该这样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哦不对,是地陷下去了有会填坑的补着。这帮老家伙和小家伙们总算舍得从山里洞里钻出来了,还算有点良心。”
这消息确实让我们松了口气。就像一场蔓延的山火,终于看到四面八方都有救火队赶来了,虽然火势还在扩大,但至少不再是孤军奋战。
不过,我们“有余便利店”小分队,并没有因此就停下来歇着。秦怀河说得对,治标还得治本,不把那个到处凿洞的“织梦人”揪出来,这火就灭不干净。
我们依旧每天出去转悠,我开着出租车继续当我的“人体雷达”,秦怀河则神出鬼没,用他的方式搜寻着蛛丝马迹。关妙妙、张小玄(已经从龙虎山回来)、金福禄他们也都没闲着,或是修炼,或是协助处理一些本地新冒出来的小麻烦。
平静(如果还能称之为平静的话)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这天傍晚,我刚收车回到便利店,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手机和百里辉布置在店里的警报器就同时凄厉地响了起来!
“紧急情况!沿海市!东港区!”百里辉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大规模精神污染爆发!能量读数……和上次市中心那个大章鱼同源!但表现形式……不一样!不是实体怪物!是……是雾!带有强烈认知扭曲和精神污染的海雾!”
屏幕上切换到了沿海市的实时监控画面。只见靠近港口的一片区域,已经被一种浓稠的、带着诡异暗红色的雾气笼罩!雾气所过之处,监控画面变得极不稳定,雪花和扭曲的影像交替闪烁。更令人心悸的是,能隐约听到雾气中传来无数疯狂的呓语、嘶吼和令人san值狂掉的诡异歌声!
“第九局和当地道门的人已经赶过去了,但雾气扩散很快,而且对电子设备和常规道法都有很强的干扰性!里面困住了大量市民!”雷涛的紧急通讯也接了进来,语气焦急,“华元,秦先生,需要支援!这次的东西,可能比上次那个更麻烦!”
秦怀河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脸上没了平时的懒散,眼神锐利如刀:“妈的!没完了是吧!克苏鲁全家桶这是?上次是触手怪,这次改放毒雾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已经开始穿鞋:“走!去看看!这次非得把那小子揪出来剁了不可!”
我也立刻抓起车钥匙和法印。克苏鲁体系的力量再次出现,而且形式更加诡异防不胜防!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物理破坏,而是直接针对精神和认知的污染!被困在雾里的人,恐怕每分每秒都在遭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我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动身,再次奔赴危机的最前沿。各地的道门联盟在努力维持着秩序的底线,而我们,则必须去直面那个不断挑战底线、制造混乱的源头!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目标是沿海市东港区!那里,一场针对人类理智的无声屠杀,正在那诡异的红雾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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