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浮在河面上,像一层灰白的纱。
铁牛55歪斜地停在村口粪坑边上,排气管冒着浓黑的烟,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发出断断续续的“咔咔”声。
车头那对牛角虚影早已消散,红绸歪挂在后视镜上,被晨风一吹,啪啪作响,像在哭。
村民们围了一圈,指指点点。
“老张头家那娃昨儿半夜发什么疯?开着拖拉机犁河?犁的是鱼还是鬼?”
“听说陈瘸子昨夜掉粪坑里了,一身臭得十里地都闻得见,该不会是这小子干的吧?”
“疯了疯了,读书读傻了,大清早折腾这破铁疙瘩,怕不是中邪了!”
张宇蹲在拖拉机旁,手抹着车头锈迹,肩膀微塌,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他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眼底的冷光。
没人看见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他不是累,是藏。
趁着人群喧闹,他悄悄将那柄从陈瘸子腰间夺下的断刃塞进书包夹层。
刀身漆黑如墨,刃口却泛着幽蓝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痕。
入手冰冷,仿佛能吸走人的体温。
可就在他触碰到它的瞬间,系统曾微微震动:【检测到怨器共鸣,疑似“断厄刃”残片(缺失七成)】。
等村民散得差不多了,张宇才慢吞吞推着拖拉机往农机库走。
没人注意到,他绕路去了河边。
昨夜犁出的三尺深沟还在,阳火灼烧过的河床竟凝成一片赤红冰纹,像一道蜿蜒的符咒,横贯河底。
冰面下隐约有黑影蠕动,却被那红纹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警告:河底封印松动,有物将醒。”
系统提示还悬在眼前,张宇却已无暇细想。
芦苇丛轻轻一晃,一道纤细的身影浮现出来。
是小满。
她穿着湿透的校服,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可嘴角却扬着笑,干净得不像个鬼。
“我哥在下面等我。”她轻声说,声音像风吹过纸灯笼,“谢谢你,没让我变成害人鬼。”
张宇喉咙一紧。
他救不了她,也救不了那些被陈瘸子用“替命术”献祭的溺亡者。
他只能用拖拉机犁出阳火沟,烧断邪术的牵引线,让他们的执念得以解脱。
小满冲他眨了眨眼,身影如晨露蒸腾,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朝阳里。
【引路童魂归位,奖励:记忆共鸣碎片×1】
系统提示刚落,张宇猛地闭眼。
一股冰冷的记忆如潮水灌入脑海——暴雨倾盆的夜晚,小满的书包被冲走,她追到河边,脚下一滑,坠入深水。
黑暗中,她看见河底竟有一座倒悬的庙宇,屋顶朝下,门匾上三个血字:“幽冥道”。
庙前,陈瘸子跪地焚香,手中烧着一张黄纸,上面赫然是她的生辰八字!
“她连死都在被人利用!”张宇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怒火从五脏六腑炸开,直冲天灵。
就在这时,系统轻响:
【检测到共情执念(代死者怒),点化启动——】
【圆珠笔→通冥笔(附:书写真名,引魂现形)】
他低头,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
是昨夜在教室捡的那支圆珠笔。
笔杆上有深深的指甲刮痕,像是有人用尽力气刻下什么。
他拧开笔帽,内侧两个小字清晰可见——“小满”。
是他父亲旧手机的号码。
138XXXX7766。
张宇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父亲一辈子没出过村,连县城都只去过三次,哪来的手机号?
更诡异的是,笔仙翻倒前最后一句话还在他耳边回荡:“你爸在龙虎山,说……快回家。”
龙虎山。
那是道门两大巨擘之一的祖庭。
而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师父,曾在他耳边呢喃过一句他当时听不懂的话:“三清印断,血脉封尘……唯有执念可破封。”
现在,他懂了。
这不是巧合。
这是信号。
是某种跨越生死的执念,在试图与他对话。
是父亲,还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家族?
夜幕降临,学校早已空无一人。
废弃的旧教学楼走廊堆满杂物,墙皮剥落,玻璃碎了一地。
那间教室门虚掩着,门框上还贴着半张褪色的“值日表”。
张宇推门而入。
地上那张纸还在,笔仙用的白纸,上面那一串数字像烙印般刺眼。
他蹲下,拾起那支通冥笔。
笔尖微颤,仿佛有生命般轻轻跳动。
他闭上眼,将小满的记忆碎片与心中的怒意尽数灌入笔尖。
刹那间,一股阴寒顺着指尖爬上来,耳边响起细碎的哭声,像是无数溺亡者在低语。
他猛地睁眼,
“你们的仇,我记下了。”
他转身离开教室,脚步沉稳,书包里的断厄刃隐隐发烫。
今晚,他要去村庙。
张宇蹲在香炉后,指尖仍残留着鸡血的腥气。
那支通冥笔静静躺在掌心,笔尖还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饮过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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