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门总坛的议事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冰刃。
当突袭墨玉楼失败的消息以秘术传回,殿中供奉的神箭嗡嗡作响,似在共鸣高层们压抑到极致的震怒。
此次行动,从至尊盟耗费三年光阴、牺牲十二名暗探才摸清的墨玉楼隐秘基地坐标,到神剑门挑选出的三百名修为最低亦是玄天境的死士,再到战前推演了二十七次、堪称天衣无缝的传送突袭方案。
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两派的心血,可结果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传送坐标无误,阵法屏蔽完美,为何会失败?”
大长老猛地拍碎身前的玉案,碎裂的玉片飞溅,“难道墨玉楼提前知晓了我们的行动?”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在脑海中反复复盘,从情报传递的密道到参与行动人员的身家背景,可无论如何追溯,都找不到任何泄露的痕迹。
最终,他们只能将一份措辞艰涩的失败报告,连同那份毫无价值的调查结果,一同送往至尊盟的核心——帝尊殿。
帝尊殿内,烛火摇曳,将帝尊的身影拉得颀长。他身着玄色龙纹长袍,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报告的封皮,那冰冷的触感丝毫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报告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可核心内容却简单得近乎讽刺:墨玉楼基地外布下的“九幽冥锁阵”威力远超预估,神箭门死士虽全力强攻,却未能在一炷香内破阵,最终眼睁睁看着墨玉楼核心成员启动传送阵,消失在虚空之中。
这份报告,帝尊已翻看了十三遍。每一次指尖划过“阵法太强”四字,他心中的疑云便更浓重一分。
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出动至尊盟的底牌——至尊境神箭部队?
那支部队,由他亲手缔造,成员皆是从百万修士中筛选出的天之骄子,配备的更是以天外陨铁锻造的弑神弩,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败绩。
可唯一的一次失败,却是为了猎杀方宇,那次行动,同样成了他心中难以磨灭的刺。
忆起当年,神箭部队倾巢而出,在方宇必经的星空中布下天罗地网。
那一战,弑神弩射出的灭神箭如暴雨般倾泻,将方羽的肉身射得千疮百孔,几乎成了筛子。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任务完成时,方宇的神魂却裹挟着一股恐怖的气息,硬生生撕裂了空间屏障,逃之夭夭。
一尊至尊的神魂,只要未被彻底湮灭,假以时日便能重塑肉身,恢复巅峰实力,这无异于在至尊盟的头顶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两次,神箭门失败两次,都是对付方宇势力。”
帝尊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他抬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荒诞却又让他心惊的念头:难道,真的是天道要亡我至尊盟?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强行掐灭。帝尊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当年创建至尊盟时的场景,那时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多少次濒临死亡,多少次众叛亲离,就连他最爱的妻女,也为了保护他而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那段浸透了血泪的岁月,是他心中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他绝不允许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
不知过了多久,帝尊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迷茫与疲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芒。
他拿起案头的传讯玉符,注入浑厚的灵力,声音冰冷而坚定:“传令下去,命暗影堂全力调查墨玉楼,从其阵法来源到核心成员的功法习性,任何细节都不得遗漏,所有情报必须亲自呈递给我。”
顿了顿,他补充道:“下次,我亲自带队。墨玉楼,这个命中注定的宿敌,必须由我亲手铲除!”
玉符发出一道幽光,将命令传向远方,帝尊殿内的烛火,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静室之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疲惫。方宇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的灵力如细流般缓缓运转,修复着透支到极致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他睫毛轻颤,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虽仍带着一丝倦意,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呼……”方宇轻吐一口浊气,胸口微微起伏。他抬手按在小腹处,那里的灵力气旋依旧有些滞涩,每一次转动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这次若不是他冒险潜伏在神箭门的队伍中,墨玉楼恐怕早已在那雷霆一击下化为飞灰。
他至今记得当时的情景:神箭门死士催动弑神弩,万千箭雨携着毁天灭地之势射向墨玉楼的“九幽冥锁阵”,阵法光幕瞬间被击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眼看就要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宇隐匿在人群中,悄然扣动了藏在袖中的特制弩箭。
那支箭并未射向阵法,而是在空中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黑气,触发了他早已布下的后手——反向黑洞吞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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