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帝尊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身影如闲云般飘然而去。
晨曦微露时,顾星辰才从外赶回,当看到顾府内狼藉一片,那引以为傲的九子连环阵化作满地碎片,阵眼处还残留着帝尊那霸道无匹的气息时,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死死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惊骇与滔天恨意。
至尊盟大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殿中凝滞的寒气。顾星辰一袭素色长袍,指尖悬在雪白的宣纸上方,墨汁迟迟未落——纸上“请罪折”三字笔锋沉郁,仿佛承载着千斤重量。
他抬眼望向殿外,天边残月如钩,映出他眼底未散的血丝,那日顾府废墟的景象仍在脑海中灼烧。
不多时,大长老捧着那份墨迹未干的折子,脚步匆匆穿过紫宸殿的长廊。
殿内,帝尊正临窗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棋子,听到脚步声也未曾回头。直到那折子弹落在案上,他才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请罪”二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折子通篇言辞恳切,字里行间皆是“失察”“惶恐”,却对布阵之事绝口不提,更未敢有半分怨怼。
帝尊指尖在折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淡淡开口:“传我命令。”
暗卫如鬼魅般现身,单膝跪地。“命顾星辰为神箭门门主,徐坤为副门主,三日之内,领兵剿灭墨玉楼。”帝尊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暗卫将旨意传到至尊盟时,顾星辰正枯坐在大殿内。
听到任命的瞬间,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深沉的寒芒——墨玉楼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势力盘根错节,剿灭之事九死一生。
帝尊这哪里是任命,分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既要借他之手拔除心腹大患,又要看看他这“羽翼丰满”的棋子,究竟有几分斤两。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却终究缓缓躬身:“臣,遵旨。”
神箭门大殿内,阴沉的气氛几乎要凝成实质。
顾星辰与徐坤分坐于主位两侧,紫檀木椅在两人身下仿佛都成了冰冷的铁砧。殿外的风声穿过窗棂,带着几分萧瑟,却远不及殿内的沉默来得压抑。
良久,顾星辰终于抬手,指尖在冰凉的桌案上轻轻一点,打破了死寂:“墨玉楼的情况,查得如何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未散尽的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徐坤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锁:“总部的位置已经锁定,就在断魂崖下的暗影谷。我们的人探查过,谷内机关密布,高手如云,绝非易与之辈。”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我已传令下去,调集神箭门所有弟子和长老,三日后拂晓,全力围剿。这次,许胜不许败。”
“许胜不许败?”顾星辰低声重复着这五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帝尊那老人家,已经对我动了杀心。这次若败了,别说我这颗头颅,恐怕你我二人的项上之物,都要被摆在他的案头当摆件了。”
徐坤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他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一阵无力——自己本是神箭门门主,如今却成了副门主,还要陪着顾星辰趟这趟浑水,简直是无妄之灾。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两人将围剿计划反复推演。从兵力部署到机关破解,从高手对决到后路接应,每一个细节都掰开揉碎了分析,殿内的烛火燃了又灭,灭了又换,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才终于停下。
“就按这个计划来。”顾星辰站起身,身上的衣袍因久坐而起了褶皱,眼神却变得坚定,“传我命令,各路人马按推演行事,不得有误。”
与此同时,神箭门深处的密室中,一道身影骤然睁开眼。方宇接到传讯玉符,指尖灵力一闪,玉符上的指令清晰浮现。他毫不犹豫,身形如一道疾风,瞬间便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单膝跪地:“属下,奉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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