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指甲盖大小的、带着新鲜崩裂茬口的墙皮碎屑,落在地面厚厚的、如同死寂火山灰般的灰尘上,发出了一声在绝对死寂中显得无比刺耳的微响。这声音如同投入凝固湖面的第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死亡的涟漪。
艾文僵在原地,身体如同被灌满了冰冷的液态铅,沉重、僵硬、无法移动分毫。背脊死死抵住身后冰冷粗糙、布满龟裂和剥落痕迹的水泥墙面,仿佛要将自己脆弱的骨骼和皮肉强行嵌进这无情的壁垒。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玻璃碴,刮擦着灼痛欲裂的喉咙,带出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冰冷沉寂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血雾。他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球,如同被无形的寒冰钉子钉死,死死锁在墙壁上那个刚刚崩裂出的、针尖般细小的孔洞上。那孔洞,在窗外透入的、灰蒙蒙如同裹尸布般的混沌天光映照下,像一个刚刚睁开的、充满恶意的恶魔之眼。
孔洞边缘,那些新鲜的、不规则的木质纤维茬口(这看似水泥的墙壁内部竟有木头?),在浑浊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刺眼,如同暴露在外的腐烂神经。一缕极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熟悉的、如同万年墓穴深处翻涌上来的淤泥腥气,混杂着房间本身浓重的霉味和死亡尘埃的气息,正从那微小的孔洞里,丝丝缕缕地、持续不断地……渗透出来,钻进艾文的鼻腔,直抵大脑,带来一阵阵冰冷的眩晕和更深沉的绝望。
它回来了。
那个东西。
在经历了储藏室的时空畸变、镜宫的倒影沉沦、核心区的胚胎血战,在规则彻底崩坏、空间湮灭、那名为“织梦者之卵”的恐怖核心被摧毁之后……它竟然……如同不死癌症般……**还在**?!
一股冰冷彻骨、足以冻结灵魂的绝望,瞬间攫住了艾文的心脏,比后背肩胛骨下那被反复撕裂、深可见骨的伤口带来的剧痛,比右臂粉碎性骨折的钻心之痛,更甚百倍!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抽离,只剩下一个被剧痛和恐惧塞满的、千疮百孔的空壳,被无情地钉在这片象征着最终失败的废墟之上,被迫聆听着那熟悉而致命的“笃笃”声,如同敲响在地狱之门上的倒计时,重新宣告死亡的序曲。
“笃。”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清晰,更用力,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位置……精准地落在那新鲜孔洞的内部深处!仿佛有什么冰冷、粘滑、非人的东西,正用坚硬的指节……或者某种更可怕的骨质尖端……在孔洞另一侧的黑暗中,一下下地、耐心地……叩击着。每一次敲击,都带着一种湿滑粘腻的质感,那震动透过冰冷的水泥墙面,清晰地传递到艾文紧贴墙面的脊背脊椎骨上,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冰冷麻痒和恐惧的战栗。
“沙……”
伴随着这催命的敲击声,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刺耳的刮擦声,如同无数细小的、带着倒钩的金属锉刀在朽木上摩擦,从孔洞内部清晰地传来。声音的来源……正是孔洞的边缘!仿佛孔洞内的存在,正用某种极其尖锐的、布满细密锯齿的螯肢或骨刺,耐心地、一丝不苟地……刮擦、啃噬、扩大着这个刚刚被它“开凿”出来的微小通道!
它在扩大洞口!它要出来!用最原始、最恐怖的方式,降临到这片属于它的崩坏废墟!
艾文全身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绷紧到极限,如同被拉满到即将断裂的弓弦,每一根纤维都在发出无声的呻吟。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在死寂中如同敲击的丧钟。他想逃离!想不顾一切地尖叫!想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撞开那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厚重防盗门!但身体如同被亿万根冰冷的锁链束缚,沉重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极度的疲惫、失血带来的濒死虚弱、以及这重新降临的、如同深渊本身般深沉的绝望,彻底碾碎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行动力。他成了一个绝望的观众,一个被绑在行刑柱上的祭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死亡的孔洞一点点扩大,聆听着那刮骨吸髓般的声响。
“笃…笃笃…”
敲击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如同战场上催促进攻的鼓点,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充满侵略性的狂暴节奏。
“沙沙沙沙沙——!”
刮擦声也随之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尖锐、更加刺耳!如同无数细小的电钻在同时开动!
艾文惊恐地看到,那个原本针尖般大小的孔洞边缘,几粒细小的水泥粉末混合着木屑簌簌落下!孔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扩大**!从针尖,到绿豆,再到黄豆大小!孔洞内部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在浑浊的光线下蠕动、翻滚,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淤泥腥气!
它……真的在出来!那个在墙壁夹层中游弋、如同癌变的蛆虫般的恐怖存在!
就在艾文的恐惧攀升至顶点,几乎要窒息而亡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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