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骨,直抵艾文麻木的神经末梢。黄铜钥匙,齿痕清晰,沉重得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它硌在掌心,与另一块冰冷死寂的世界石碎片余烬相互呼应,一个通往地狱的凭证,一个牺牲的冰冷墓碑。怀中紧贴着陆临渊那本沉甸甸的教案和陈浩深蓝色封皮的破旧笔记本,如同两块压在心口的寒冰,不断渗出绝望与疯狂的寒气。
手臂皮肤下,深色的纹路在昏黄灯光下缓慢起伏,如同沉睡毒蛇的鳞片。每一次细微的蠕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冷麻痒,提醒着他体内正在滋生的异变。时间……管理员冰冷的警告如同悬顶之剑——规则正在失效,堤坝正在崩塌。他没有选择。
剧痛从脚踝、肋骨、后脑勺同时爆发,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像在撕裂新生的痂。艾文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如同在暴风雨中攀援峭壁的伤鸟,一点一点,挪向病房门。
门把手冰冷刺骨。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走廊死寂,只有远处仪器微弱的指示灯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在这绝对的寂静中却如同丧钟的倒计时。值班护士站空无一人。张医生……李老师……她们如同潜藏在阴影中的猎手,随时可能现身。
他拧动把手,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艾文的心脏瞬间停跳,全身肌肉绷紧,等待着想象中的呵斥或冰冷的触碰。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更深的、带着消毒水湿气的冰冷空气涌进来。
他闪身而出,反手轻轻带上门。走廊幽深,应急出口的惨绿光芒在尽头如同鬼眼。他贴着冰冷的墙壁,如同壁虎,在浓重的阴影中艰难挪行。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灼痛。手臂上的纹路似乎因他的移动而更加活跃,麻痒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下狂欢。
通往楼梯间的防火门虚掩着。门后,是无尽的黑暗和盘旋而下的阶梯。艾文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涌入肺叶,带来短暂的刺痛和一丝诡异的清醒。他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一步一顿,向下挪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空洞地回响,每一次落下都如同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越往下,温度越低。阴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穿透单薄的病号服,渗入骨髓。楼梯扶手的铁锈味中,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土腥、霉菌和不可名状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图书馆的气息。或者说,是图书馆之下,那深渊的气息。
终于,他踏上了一楼冰冷的水磨石地面。通往图书馆阅览大厅的厚重木门就在前方。门缝里,没有透出丝毫光线。死寂,如同巨大的棺椁。
艾文的心沉了下去。闭馆了。按照校规,他绝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但规则……正在失效。他颤抖着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粗糙的木门表面。推开它?管理员会在里面吗?那双纯黑的眼眸,是否会如同等待猎物般在黑暗中亮起?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老旧门轴转动的摩擦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楼梯间的上方响起!
艾文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回头!
视线所及,只有盘旋而上的、被浓重黑暗吞噬的楼梯!声音的来源……在上一层?还是……更上面?是夜巡的保安?还是……别的“东西”?
没有脚步声。没有光影。只有那一声诡异的摩擦声余韵,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静中激起层层恐惧的涟漪。
不能停留!艾文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沉重的图书馆木门!
一股陈旧纸张、灰尘和冰冷寒气混合的气流扑面而来。巨大的阅览大厅如同沉没的古船残骸,浸泡在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之中。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的黑色巨人,在视野边缘勾勒出模糊而压迫的轮廓。远处的服务台空无一人,像一个废弃的岗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被遗忘的沉寂。
艾文扶着门框,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强迫自己迈步,踏入这片死寂的领域。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极其微弱的“沙沙”声,在这绝对的寂静中却如同擂鼓。
目标明确——图书馆深处,那扇通往地狱的深灰色铁门。
他沿着墙边,在书架投下的巨大阴影中艰难前行。视线因剧痛和精神污染而持续晃动、重影。那些沉默的书架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摇晃,书脊上的文字如同无数只细小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沙沙……沙沙……”
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突然!
一阵极其细微、极其粘稠的……**蠕动声**,毫无征兆地从他左前方一排书架后的阴影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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