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死大逃亡
河水的冰冷尚未完全从骨髓中褪去,对岸王霸那淬毒般的目光却比河水更让人心底发寒。
“凌小乙!苏雅!你们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王霸誓不为人!”王霸的怒吼在山谷间回荡,带着刻骨的怨毒,但他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带伤,灵力枯竭,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丛林边缘,徒劳地放几句狠话。
“啧,台词真老套。”凌小乙撇撇嘴,拉着苏雅头也不回地扎进茂密的树林,“等他真成了‘非人’再说吧。”
两人不敢停留,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狂奔,直到彻底听不到王霸的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追踪的气息,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下脚步。这里溪水潺潺,巨石嶙峋,正好能遮蔽身形。
“呼……总算……暂时安全了。”凌小乙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沾满了泥水、苔藓和不知名的植物汁液,活像个逃难的乞丐。“我的天,这身行头可以直接去演《荒野求生》女主角了,还是特别惨的那种。”
苏雅虽然也颇为狼狈,发髻散乱,道袍破损,但依旧保持着基本的仪态。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松了口气,看向凌小乙,眼神复杂:“小乙,刚才……那灵源……”
“嘿嘿,到手了!”凌小乙瞬间忘了疲惫,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实际上是拍了拍藏在衣襟内的炼妖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怎么样苏雅姐,我厉害吧?虎口夺食,还在崩塌的福地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她正吹嘘到兴头上,识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极其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声音:
“臭……丫头……别……嘚瑟了……快……灵源……老夫……要……撑不住了……”
是壶中仙!他的声音比在福地里吸收地脉灵气时还要微弱,简直像风中残烛。
凌小乙脸色一变,嘚瑟的表情瞬间垮掉,转为焦急:“老壶!老壶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苏雅见她脸色突变,忙问:“怎么了?”
“是老壶!他为了帮我们逃出来,消耗太大了!”凌小乙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得赶紧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灵源炼化了给他补补!”
福地崩塌的动静太大,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修士或妖兽。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才算绝对安全?
凌小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回城市?太远,而且人多眼杂。找个山洞?容易被堵门……
就在这时,她灵光一闪,猛地看向自己——或者说,是看向识海中的炼妖壶。
“壶中世界!”她脱口而出。
“什么壶中世界?”苏雅疑惑。
“来不及解释了!苏雅姐,信我一次!别抵抗!”凌小乙一把抓住苏雅的手,眼神坚定。
苏雅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凌小乙急切的眼神,想到她之前的种种神奇,选择了无条件信任,点了点头。
凌小乙集中全部精神,沟通炼妖壶。她能感觉到壶中仙正在用最后的力量配合她。
下一刻,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凌小乙和苏雅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仿佛水波荡漾。紧接着,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掉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山涧旁,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短暂的眩晕感过后,苏雅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极其荒凉的土地上。
天空是灰蒙蒙的,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微弱的光线不知从何而来。脚下是干裂、贫瘠的黑色土地,一眼望不到边,零星点缀着几块顽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沉寂的气息,灵气也稀薄得可怜。
这里,就是炼妖壶的内部空间,壶中世界的第一层。
“这……这里是?”苏雅震惊地看着四周,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储物法器她见过,但能容纳活物,甚至进入的内部空间,闻所未闻!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虽然目前还比较……简陋,像是个毛坯房。”凌小乙的声音传来,她也站在旁边,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操作对她消耗也不小。她指了指这片荒芜的空间,“不过这里绝对安全,除了我和老壶,没人能进来。”
苏雅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凌小乙身上:“小乙,你……”
“我先看看老壶!”凌小乙顾不上多解释,连忙内视识海。
只见炼妖壶的本体悬浮在识海中,光芒黯淡,壶身上甚至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纹。壶中仙那巴掌大的虚影,此刻淡得几乎看不见,仿佛随时会消散,只有壶盖还顽强地扣在他头顶,像个即将熄灭的小灯泡。
“老壶!坚持住!我们这就开饭!”凌小乙心疼坏了,这老家伙虽然毒舌,但一路走来,亦师亦友,早就是她最重要的伙伴。
她不敢耽搁,立刻盘膝坐下,意念沉入炼妖壶核心,引导那团被收纳进来的福地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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