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窑的余烬还在冒烟时,陈阳突然从焦黑的木柱下摸出块东西——是块巴掌大的木牌,红得像浸过血,正面刻着“林”字,背面却嵌着半片指甲,指甲缝里沾着点煤灰,看形状是女人的。
“这是我妈的。”陈阳的声音发颤,指尖刚碰到木牌,上面的“林”字突然渗出红水,顺着纹路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个小小的“阳”字,“我妈总说,她和晚晚她爸定亲时,各刻了块木牌,合在一起才是‘林陈’二字……”
我蹲下身摸那红水,指尖沾着股铁锈味,不是血,倒像煤窑深处的“阴水”——爷爷笔记里提过,老煤窑挖深了会渗出这种水,沾了活人气息会显字,沾了死人怨气会缠魂。这木牌能显“阳”字,说明陈阳母亲的魂魄还附在上面。
“往东边走。”你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指着煤窑深处,那里的黑暗像团活物,正往外渗着寒气,“阴水是从里往外淌的,木牌在引路。”
我们跟着陈阳往窑里走,矿灯的光柱在巷道里晃出无数影子,有背着煤筐的矿工,有蹲在地上哭的女人,全是些半透明的轮廓。陈阳母亲的木牌在他手里发烫,红水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地上就显出个箭头,指向更深处的岔路口。
“小心脚下。”你突然用桃木剑挑开块松动的石板,底下露出堆白骨,手腕处套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陈”字——是陈阳母亲的嫁妆,去年冬天煤窑塌时,她为了找丈夫,跟着进了窑,再没出来。
陈阳的手抖得厉害,木牌上的红水突然沸腾起来,“林”字裂开道缝,里面飘出缕青烟,凝成个女人的影子,穿着蓝布衫,梳着齐耳短发,正是陈阳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她对着陈阳比划着什么,手指反复指向岔路口左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她在说那边有东西。”我盯着岔路口的黑暗,那里隐约传来“滴答”声,像水滴在空桶里,又像有人在敲钉子,“是‘敲骨声’,老煤窑里的冤魂要是被东西压着,会用骨头敲石壁求救。”
你举着矿灯往里照,光柱扫过之处,看见石壁上贴着些黄纸,纸已经发黑,上面的朱砂字褪得只剩个“镇”字——是爷爷当年留下的,他年轻时在这煤窑当过监工,处理过塌方后的“不干净”事。黄纸边缘卷着些毛发,黑中带白,像女人的头发。
“这不是塌方。”你突然撕下张黄纸,后面的石壁上竟有个拳头大的洞,洞里塞着团布,拽出来时带着股尸臭,是件女人的棉袄,衣角绣着朵梅花,和陈阳母亲银镯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是人为堵的,有人不想让她出来。”
陈阳的木牌突然“啪”地掉在地上,红水在地上漫开,显出幅画:个穿黑褂子的男人,正用锤子把个女人往石壁里钉,女人手里举着块木牌,正是陈阳母亲手里这块。画的角落写着个“李”字,笔画歪歪扭扭,像用指甲刻的。
“是李老板!”陈阳突然嘶吼起来,眼睛红得像要流血,“就是那个买了红旗煤矿的浙江老板!我妈说过,他当年想强占煤窑,被我爸打跑了,还放话要报复……”
话音未落,岔路口的黑暗里突然传来“咚”的声,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矿灯照过去时,看见个黑影正往深处跑,拖着根铁链,链环上挂着些碎骨,发出“哗啦”的响。
“追!”你拽着我往前冲,桃木剑在手里泛着光。跑过第三个岔路口时,铁链声突然停了,石壁上多出个新凿的洞,洞里摆着个黑木桌,桌上放着块木牌,正是和陈阳母亲那块配对的“陈”字牌,背面嵌着的指甲是男人的,上面刻着个“晚”字。
“这是晚晚她爸的!”陈阳抓起木牌,两块牌刚碰到一起,突然“咔”地合二为一,显出“林陈”二字,红水顺着纹路流进桌下的暗格——里面是个铁盒,打开时一股腥气涌出来,装着半罐血,血里泡着根手指,指骨上刻着“李”字。
“是李老板的指骨。”你用剑挑起手指,指节处有处旧伤,和去年矿上打架时他被陈阳父亲咬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看来晚晚她爸没让他好过,死前咬掉了他一根手指。”
铁盒底层压着张纸,是张借据,借款人是李老板,出借人是林晚父亲,金额后面画着个煤矿的图案,日期正是去年煤窑塌的前三天。
“原来他不是来报复的。”我突然明白,“是来逼债的,林晚父亲欠了他的钱,用煤窑抵押,他怕陈阳母亲碍事,才……”
话没说完,洞外突然传来“轰隆”巨响,巷道开始塌方,石块像雨点似的往下掉。黑影在烟雾里露出半张脸,缺了根手指的手正往石壁上钉黄纸,嘴里念叨着:“当年没埋干净,现在正好一锅端……”
“是李老板的影子!”你将桃木剑掷过去,刺穿了黑影的肩膀,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继续往石壁上钉纸,“他当年被林晚父亲打伤后就病死了,怨念附在指骨上,一直在等两块木牌合在一起,好把我们全埋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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