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那一点暗红,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苦杏仁味……草木腐败气……
苏叶的心跳骤然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专业领域的敏锐被触发的兴奋。这两种气味组合在一起,指向性太强了!
苦杏仁味,最常见于氰化物类剧毒,但氰化物中毒往往迅速致命,与萧煜这种周期性发作、力量暴增的情况似乎不符。而那缕若有若无的、独特的草木腐败气息,如果她没记错,极有可能来自一种名为“腐心草”的罕见植物毒素。此毒阴狠,并非立刻取人性命,而是会缓慢侵蚀人的神经系统和脏腑,中毒初期症状不明显,但会随着时间推移和毒素积累,逐渐出现幻视、幻听、狂躁、力大无穷却无法自控,最终在极度痛苦中脏器衰竭而亡。
发作时的状态,与萧煜刚才的表现高度吻合!
难道萧煜中的是混合毒?腐心草为主,可能还掺杂了其他毒素以改变其发作特性或增强威力?下毒之人好生歹毒!这分明是要让他受尽折磨,身败名裂而死!
这个发现让苏叶背脊发凉,但同时也让她看到了一丝微光。能辨认出毒素,就有了寻找解药的方向。腐心草虽罕见,但其特性、相克之物以及可能的解毒思路,在她浩瀚的现代医学知识库中并非无迹可寻。
然而,这缕微光很快被现实的冰冷所笼罩。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苏叶的沉思。
她迅速将手放下,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成那副受惊后强作镇定的模样看去。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王府二等丫鬟服饰的少女,一个端着铜盆和毛巾,一个提着食盒。两人低眉顺眼,动作看似恭谨,但眼神却飞快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尤其是在苏叶破裂的嫁衣和苍白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藏着掩饰不住的探究和一丝轻蔑。
“王妃,奴婢春桃(秋桂),奉管家之命,来伺候您梳洗并用些早膳。”为首的圆脸丫鬟春桃开口说道,声音平板,听不出多少敬意。
苏叶心中冷笑。伺候?是来查探虚实、清理现场的吧。风逐刚走不久,人就来了,效率真高。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任由她们动作。
春桃放下铜盆,试了试水温,便要来帮苏叶擦拭。苏叶避开她伸来的手,自己拿起毛巾浸湿拧干,仔细擦拭脸颊和双手,特别是那根沾了血的手指,仿佛要擦掉所有不安的痕迹。
秋桂则将食盒里的清粥小菜一一取出,摆在唯一完好的小几上,眼神却不时瞟向那塌了半边的桌子和散落的木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又紧张的沉默。
“王妃……”春桃似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这房里……昨夜没出什么事吧?奴婢好像听到一些动静……”
苏叶擦脸的动作一顿,透过湿润的毛巾,她能感受到两道紧紧盯着她的视线。
她放下毛巾,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风大,吹倒了桌子罢了。王爷体恤,知我劳累,让我好生歇息,不得打扰。”
她三言两语,将昨夜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轻描淡写地带过,甚至反过来暗示是萧煜的关怀,直接堵住了对方后续可能的打探。
春桃和秋桂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俱是一愣,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噎在了喉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措。
“是……是吗?那……那就好。”春桃干巴巴地应道,不敢再多问。
两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地上的狼藉,将破碎的桌椅残骸清理出去,又换上了新的烛台。过程中,她们的眼神交流不断,显然对这位新王妃的镇定和应对感到意外和困惑。
收拾完毕,两人行了个礼,便要退下。
“等等。”苏叶忽然开口。
两人脚步一顿,紧张地回头。
苏叶指了指桌上的早膳:“我胃口不佳,这些撤下去吧。另外,我需要一些东西。”
她走到梳妆台前——那台子倒是完好无损,拿起一支眉笔,在一张废弃的包装纸上快速写下了几味药材的名字:黄连、黄芩、栀子、淡竹叶、金银花。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清热泻火、凉血解毒的药材。
“按这个方子,去抓三副药来。”她将纸递给春桃,语气不容拒绝,“昨夜受了些风寒,需煎服驱寒。”
她自然不会说这是为了应对可能因惊吓和紧张引发的炎症反应,以及初步试探王府药房的态度。这些药材组合也能一定程度上安抚神经,对她目前的状况有益。
春桃接过纸条,面露难色:“王妃,这……府中用药需得请示管家,或者有府医开的方子才行……”
“哦?”苏叶眉梢微挑,声音冷了几分,“我身为王妃,连用几味寻常药材驱寒的资格都没有?还是说,定王府的规矩大得过皇室体面,新婚第二日便要苛待正妃,连请医问药都不允?”
她的话并不响亮,却字字沉凝,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接抬出了皇室体面,扣下了一顶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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