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雨蹲在地上擦地板时,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像有只冰冷的手攥着内脏狠狠拧了一下。她猛地捂住肚子,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睡衣。眩晕感紧随其后,眼前发黑的间隙,她仿佛听见血液缓慢滴落的声音,黏腻地渗进身下的旧抹布里。
孩子在婴儿床里哼唧了两声,她咬着牙撑起身子,扶着墙挪过去。刚把孩子抱起来,内裤贴合的部位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感,那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她心脏猛地一沉——不是经期,距离上次不规则出血才过了不到十天。
她抱着孩子快步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后颤抖着拉开裤子。内裤上的暗红痕迹像朵枯萎的花,边缘已经干涸,新的血珠还在缓慢渗出。下腹的坠痛没有停,一阵阵往下坠,连带着腰肢都酸得直不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的疼。
诗雅雨扶着洗手台站着,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眼窝深陷得能盛住阴影,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她隐约记得,月子里伤口反复发炎时,医生叮嘱过“好好休养,别沾凉水,别累着,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可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她哪天不是泡在冷水里洗衣做饭,不是弯腰擦地、熬夜哄娃?林香骂她“装病博同情”,章鹏嫌她“事多娇气”,没人管她伤口有没有愈合,更没人问她身体疼不疼。
“妈……”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又赶紧闭上嘴。苏兰远在外地,就算说了又能怎样?难道要让母亲担心得连夜赶过来,再被林香指着鼻子骂“挑拨离间”?苏微那边也不能说,姨妈已经帮了她太多,她实在没勇气再添新的麻烦。
她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内裤换上,把脏内裤塞进盆里,用冷水泡着——不敢用热水,怕林香听见水声又骂她“浪费煤气”。刚蹲下身想搓洗,下腹又是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差点栽进盆里,幸好及时抓住了马桶边缘,指节抠得发白。
“诗雅雨!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孩子哭了听不见吗!”林香的吼声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不耐烦的踹门声,“我看你就是故意躲在里面偷懒!赶紧出来!”
诗雅雨咬紧牙关,用冷水胡乱搓了两把内裤,拧干后搭在阳台的角落,才扶着墙慢慢走出去。孩子已经哭得满脸通红,小胳膊小腿乱蹬,林香站在婴儿床边,不仅没哄,还伸手戳了戳孩子的额头:“哭什么哭!跟你妈一样讨人嫌!”
“别碰他!”诗雅雨冲过去把孩子抱进怀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怀里的重量让她下腹的坠痛更明显了,她只能弓着腰,尽量减轻腹部的压力。
“我碰我孙子怎么了?”林香眼睛一瞪,“你看看你那鬼样子,脸白得像死人,站都站不稳,还想护着孩子?我看你就是故意装病,不想干活!”
诗雅雨没力气反驳,抱着孩子往卧室走。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每走一步,下腹的坠痛就加重一分,血液似乎还在缓慢渗出,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毛。她只想赶紧躺下,哪怕能歇几分钟也好。
可刚走到卧室门口,林香又追了上来,把一摞脏尿布摔在她脚边:“把这些洗了!别以为装病就能躲过去!今天洗不完,你和孩子都别想吃饭!”
尿布上的尿骚味混合着粪便的臭味扑面而来,诗雅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她看着那摞小山似的尿布,又摸了摸自己冰凉的小腹,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流失,像一口破了洞的锅,装不住任何东西。
“我洗……”她低声应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抱着孩子回到卧室,她先把孩子哄睡,看着小家伙抓着她的衣角沉沉睡去,才强撑着起身。刚弯腰去捡尿布,下腹的剧痛突然炸开,她眼前一黑,直直地摔在地上,额头磕在床腿上,疼得眼泪直流。
血,又流出来了。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内裤,渗到裤子上,甚至滴在了地板上。诗雅雨趴在地上,看着那滴血珠慢慢晕开,心里涌起一股绝望的寒意——她的身体,好像真的要垮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劲来,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额头肿了个大包,一碰就疼,下腹的坠痛还在持续,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扶着床沿站了一会儿,待眩晕感过去,才拿起尿布往阳台走。
冷水刚碰到手,就像有无数根冰针往骨头里钻。她咬着牙搓洗着尿布,下腹的坠痛一阵紧过一阵,视线渐渐模糊,只能凭着感觉机械地搓动。林香在客厅里打电话跟“马友”抱怨,说最近手气差,输了不少钱,声音尖利刺耳,像在她的神经上反复切割。
“要不是诗雅雨这个废物,整天在家吃闲饭,我至于这么缺钱吗?”林香的声音透过窗户飘进来,“生孩子花了我那么多钱,现在还得养着她,真是个赔钱货!”
诗雅雨的手顿了顿,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混着冷水和尿布上的污渍,流进盆里。她不是吃闲饭的,她每天洗衣做饭、带孩子,比谁都累;她不是赔钱货,她也想赚钱,可她被这个家困住了,被自己垮掉的身体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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