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心里一沉,五年前,林溪失踪的那天晚上,他家的收音机也突然响过,唱的就是这首歌。当时他以为是线路故障,现在想来,这根本不是巧合。他走进客厅,月光已经移到了沙发旁边,照亮了地板上的乌鸦羽毛。技术科的人正在用镊子夹起羽毛,放进证物袋里,羽毛在灯光下泛着黑色的光泽,根部的白色绒毛清晰可见。
“林队,你看这个。”小王递过来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片干槐树叶,是在张诚的衬衫口袋里找到的,树叶背面用血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3”,血迹已经干涸,边缘却很整齐,像是用某种细针写上去的。
“张诚死前三天,收到过一封匿名信,里面就装着这片叶子。”小王的声音压得很低,“赵姐说,那天张诚看到信的时候,还骂了一句‘谁这么无聊’,把叶子扔在了茶几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放进了口袋。”
林野接过证物袋,指尖传来槐树叶特有的粗糙触感。他走到落地窗旁边,玻璃上没有任何指纹,却有几道浅浅的抓痕,像是鸟爪挠出来的,抓痕的形状很奇怪,倒过来看像个歪歪扭扭的“鸦”字。他想起医院老护士们说的传说:三十年前,有个叫陈阿婆的护工,因为举报院长王庆倒卖假药,被反咬一口说她虐待病人,最后被吊在老槐树上,乌鸦啄瞎了她的眼睛。她临死前喊着“说谎的人,月圆夜拿眼珠来偿”,从那以后,每年月圆夜,医院里总会有人出事,都和“说谎”有关。
“林队,还有个更邪门的。”技术科的老张走过来,脸色凝重,“我们刚才检查张诚家的阳台,发现那个坏了的收音机,电池早就没电了,可刚才突然自己响了,还是那首老歌,响了不到十秒就停了,现在电池仓里,多了一根乌鸦羽毛。”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快步走到阳台,那个老旧的收音机放在角落,上面积满了灰尘,电池仓打开着,里面果然有一根黑色的羽毛,和客厅里的那三根一模一样。他蹲下身,仔细看着收音机的线路,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像是羽毛自己“钻”进去的。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家里的座机号码。林野心里一紧,他父母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座机平时从不响。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里没有声音,只有一阵沙沙的电流声,还有隐约的乌鸦叫声,过了几秒,一阵熟悉的童声传了过来,唱着“乌鸦叫,眼珠掉,说谎的人跑不掉”——那是林溪的声音。
林野的手瞬间冰凉,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屏幕摔得粉碎。他盯着地上的手机,耳边不断回响着林溪的歌声,还有五年前她失踪前说的话:“哥,陈阿婆在槐树下跟我说话,她说要帮我抓坏人,坏人会说谎,眼睛会被乌鸦叼走。”
当时他只当是小孩子的胡话,现在才明白,妹妹可能早就知道了什么,而那个“坏人”,很可能就是现在的凶手。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层,客厅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那股槐树叶的涩气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悄悄盯着他。林野站起身,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最后落在了张诚攥着保单的手上——那只手的指甲缝里,沾着一点浅绿色的碎屑,像是槐树叶的碎末。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在模仿陈阿婆的传说,在“审判”那些说谎的人,而林溪的失踪,很可能就是这场“审判”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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