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符号反噬的“意识囚笼”
胸口的符号越亮,林野越觉得像是有冰锥在往头骨里钻。
灰黑色的纹路顺着脖颈往上爬,掠过下颌时,他突然尝到一股铁锈味——不是血的味道,是岩壁上古老符号风化后的味道,混着藤液的腥甜,在舌尖炸开。他能清晰感觉到,这符号不是在帮他,是在“啃噬”他的意识,那些古老的、带着嘶吼的片段正顺着纹路往脑子里挤:有兽皮人刻符号时的喘息,有藤母被封印时的癫狂,还有无数个模糊的声音在喊“容器”“祭品”。
“林队!你的脸!”
安安的惊呼让他回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碰到一片冰凉——皮肤下的纹路已经爬满了半张脸,像戴着一张灰黑色的面具,连眼球都开始泛冷,看东西时蒙上了一层淡灰色的雾,雾里全是扭曲的符号,正随着心跳轻轻晃动。
下方的巢穴里,新汇聚的光球突然“咕嘟”一声,吐出一团灰黑色的雾。雾飘到孩子们身边,孩子们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眼球里爬满灰黑色纹路,慢慢拧成符号的形状,瞳孔里映出林野的脸,却没有任何情绪,像隔着一层冰。他们举起手里的石头,不再是杂乱地挥舞,而是朝着林野和安安的方向,整齐地砸过来——是古老意识在操控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清理”非祭品。
“小心!”林野拉着安安往旁边躲,石头砸在冰面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胸口的符号突然发烫,一股蛮力顺着纹路往手臂涌,他不受控制地举起斧头,朝着最近的一个孩子挥过去——斧头停在半空,他拼命咬牙,才勉强让斧刃偏开,砍在冰面上,溅起一片冰碴。
“符号在控制你!”安安抓住他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冰凉让他清醒了一瞬,“别被它影响!我们要救孩子们,不是伤害他们!”
林野用力点头,可脑子里的嘶吼声越来越响,符号的纹路还在往上爬,已经快到太阳穴。他能感觉到,古老意识和藤母的意识正在他的脑子里打架——一个要把他变成封印的“容器”,一个要把他变成藤母的“宿主”,而他自己的意识,像狂风里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下方的藤条突然剧烈扭动,爷爷的残肢从冰面下钻出来,手里攥着的指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金属徽章——徽章上刻着一个陌生的符号,不是藤母的,也不是古老封印的,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这是什么?”安安盯着徽章,突然打了个寒颤,“我在爷爷的旧箱子里见过类似的图案,画在一张矿脉地图上,标注着‘禁区’。”
禁区?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突然想起父亲怀表里的照片——背景矿道的尽头,也有一个模糊的禁区标识。爷爷研究藤母,难道不只是为了永生,还是为了打开矿脉深处的禁区?
徽章刚接触到空气,巢穴里的光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原本缠绕林野的藤条瞬间转向,朝着徽章的方向爬过去,像是在“朝拜”。孩子们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球里的符号慢慢褪去,恢复成纯黑色,却还是空洞地盯着徽章,嘴里开始念叨着模糊的词语:“禁区……开门……血祭……”
血祭?林野的头皮瞬间发麻。他突然明白,古老符号的封印不是为了困住藤母,而是为了保护矿脉深处的禁区,藤母只是禁区的“守门兽”,而爷爷,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藤母和孩子们的血,打开禁区的门!
“爷爷根本不是被藤母控制……是他在利用藤母!”林野嘶吼着,胸口的符号突然剧烈疼痛,像是在抗拒这个真相。他能感觉到,古老意识正在疯狂压制他的想法,不让他继续想下去,甚至开始往他的心脏里钻,像是要毁掉他的神智。
安安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铜碎片,朝着徽章扔过去。碎片刚碰到徽章,就发出“滋啦”的巨响,淡绿色的烟雾和灰黑色的雾混在一起,巢穴的岩壁开始剧烈坍塌,碎石像雨点一样往下掉,砸在藤条上,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快逃!巢穴要塌了!”安安拉着林野往裂缝上方爬,可林野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冰面上——胸口的符号已经爬满了整张脸,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脑子里只剩下古老意识的嘶吼:“不能走!你是容器!要留在这守着禁区!”
藤条突然从冰面下钻出来,缠住了林野的腰,往巢穴底部拖。安安拼命拉着他,手指被藤条勒得通红,却怎么也拉不动。孩子们也开始往裂缝下方爬,不是来帮忙,而是来推林野——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只有麻木的服从,像是古老意识的“执行者”。
“林队!醒醒!”安安的眼泪掉在林野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你不是容器!也不是宿主!你是林野!是保护我们的林队!”
滚烫的眼泪让林野清醒了一瞬。他看着安安通红的眼睛,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光球,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他抓起胸口的符号,用力往自己的心脏处按——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古老意识的嘶吼声瞬间减弱,缠绕他的藤条也开始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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