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零九分,澳门外港码头入境大厅的空调冷得刺骨。
林晚秋的黑色风衣下摆被海风掀起又落下,她摘下口罩时,指节在门廊暖光下泛着青白——这是连续三十小时未合眼的后遗症。
腕表秒针跳至“12”,北京时间显示23:10,她盯着表盘上的红色标记,喉结动了动。
三小时前省纪委那通密令还在耳畔:“吴天明的资金链像条滑不溜秋的鳝鱼,在澳门转了七道手。要原始汇款凭证,活要见人,死要见账。”
陆承宇给的商人身份文件在风衣内袋硌着心口,“林氏建材新任执行董事”的烫金字样还带着印刷厂的油墨味。
她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涌进咸湿的海腥气,真实之眼在意识深处嗡鸣启动——这是她独有的“开机仪式”,瞳孔微缩时,接机人群的呼吸频率、睫毛颤动、手指无意识的摩挲动作,全部被拆解成流动的数字。
戴金丝眼镜的女子从第三根立柱后走出来时,林晚秋正盯着她右手虎口的薄茧。
那是长期握笔的痕迹,但对方举着的“廉政公署顾问”铭牌边缘有磨损,左上角凹进去的小坑和省纪委档案里吴天明情妇的钻戒戒托弧度完全吻合。
“林小姐?”女子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我是钟无艳,受上级指派协助您完成合规审查。”她伸手要接林晚秋的行李箱拉杆,林晚秋却在指尖相触的刹那,捕捉到对方拇指根部的神经性抽动——这是长期用药物控制微表情的人才会有的后遗症。
“有劳钟顾问。”林晚秋将行李箱换到左手,手腕自然垂落护住风衣内袋,“听说澳门的合规审查比内地严三倍,还请多指教。”她笑着,真实之眼却在扫描对方瞳孔:虹膜收缩速度比正常对话者慢0.3秒,典型的说谎前缓冲。
钟无艳的指甲在行李箱拉杆上敲了两下,“林小姐第一次来澳门?不如先去葡京喝杯夜茶?贵宾厅的竞投资料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林晚秋鼻尖,是檀木与氯仿混合的气味——后者是实验室常用的麻醉剂。
林晚秋喉间发苦,跟在她身后,脚步刻意比对方慢半拍。
凌晨零点四十七分,葡京赌场VIP通道的水晶灯晃得人头晕。
林晚秋借口补妆拐进洗手间,最里侧隔间的门锁刚扣上,后腰就抵到了马桶水箱的冷铁。
她摸出微型信号发射器时,镜面蒙着的水汽突然凝结成珠,倒映出隔间外晃动的高跟鞋尖——是钟无艳的香奈儿经典款,鞋跟磨损程度和档案里“近三个月每天站立超八小时”的记录完全吻合。
“林小姐,请配合检查。”钟无艳的声音贴着门板渗进来,“我们收到情报,有人携带监听设备进入贵宾区。”话音未落,门把手传来电子锁解锁的轻响——她竟有VIP通道的权限卡。
林晚秋心脏猛跳,迅速将发射器塞进后槽牙的牙套夹层,镜中瞥见钟无艳推门而入,黑色西装裤的裤线笔挺如刀。
“得罪了。”钟无艳的手按上她右肩,力度精准得像手术刀,另一只手顺着腰际往下探。
林晚秋的真实之眼在过载边缘疯狂闪烁,她看见对方喉结快速抽动三次,锁骨处的血管凸起两毫米——这是强压紧张的生理反应。
“你知道吗?”她突然抬头,直视钟无艳的瞳孔,“我带的是植入式心跳监听器,触发条件是肢体强制接触。”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洗手间排风扇的嗡鸣,“现在它已经在往省纪委传数据了。”
钟无艳的指尖在她后腰停住,瞳孔微缩成针尖。
林晚秋能听见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混着自己加速的心跳。
五秒,十秒,钟无艳突然笑了,收回手后退半步:“林小姐真会开玩笑。”她转身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环——和吴天明儿子上周在拉斯维加斯拍的定制款一模一样。
门关上的瞬间,林晚秋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真实之眼的数字残影在视野边缘扭曲成乱码,她扶着洗手台踉跄,耳畔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脑子里筑巢。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额角全是冷汗,这是能力过载的后遗症——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三年前在留置室审一个装疯卖傻的副市长。
凌晨一点二十三分,轮盘区的赌客们发出惊呼。
林晚秋扶着墙沿,世界只剩模糊的光影和嘈杂的人声。
她闭着眼睛,用嗅觉辨位:左边三步是雪茄烟味浓烈的高台赌桌,右边五步是香水混着汗味的荷官站位,而硬币撞击金属托盘的清脆节奏,来自西北角那张冷门百家乐台——陆承宇说过,“老霍听筹码声比看账本还准”。
她摸索着坐下,指尖触到冰冷的赌桌台面,用粤语低声问:“‘石头不会骗人’,这句话值多少?”
全场突然安静。
对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老霍的雪茄火星在黑暗里明灭:“你说对暗号了,但你得先赢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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