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家属楼的声控灯在张正华脚下次第亮起,他攥着牛皮纸袋的手沁出冷汗。
袋里装着V3版原始签字扫描件、林建国2015年的护理记录,还有半页被茶水洇过的便签——十年前他在老林病床前记下的“青禾镇可疑资金流向”。
电梯停在十层,金属门开合的声响惊得他踉跄一步。
楼道里飘着隔壁王婶家的糖醋排骨味,和十年前老林家的饭香重叠在一起。
那时林建国总说:“老张,来家里吃,你嫂子炖的萝卜汤比食堂强十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钟无艳的第二条消息:“张常委,您约的茶楼监控坏了,换‘竹影阁’如何?”
张正华的喉结动了动。
他早该想到的——从昨天下午他让秘书调阅2014年易地搬迁档案开始,所有行踪就被钉在监控屏幕上。
此刻他望着牛皮纸袋上“公在心,廉在行”的烫金logo(林建国退休时送他的纪念品),突然想起老林最后一次清醒时说的话:“老张,要是哪天我走了,青禾镇的账……”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张正华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保洁阿姨拖着水桶经过。
他摸出烟盒,打火机的蓝光里,烟盒侧面印着“竹影阁”的烫金地址——和钟无艳发的消息分毫不差。
“原来从一开始,连见面地点都是她选的。”他自嘲地笑,指腹蹭过烟盒边缘的凸起——那是今早林晚秋塞给他的U盘,“小晚说这是省数据中心的加密日志,让我帮忙确认操作痕迹……”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把烟盒塞进纸袋夹层。
与此同时,旧校舍阁楼的铁皮门被踹得哐当响。
林晚秋贴在霉斑斑驳的墙根,防狼喷雾的金属罐硌得手心生疼。
袭击者的手电筒光扫过她藏防水袋的梁缝,她甚至能听见对方皮靴上的泥块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头儿说那女的有‘真实之眼’,别给她看脸。”
“废什么话,速战速决。”
林晚秋的“真实之眼”在发烫。
她盯着两个穿黑夹克的背影:左边那人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着——是长期握方向盘的老茧;右边那人呼吸频率比常人快15%,后颈有块硬币大小的烫伤疤。
这些细节像拼图般在她脑海里翻转,最终拼成三个月前青禾镇拆迁队队长的模样。
“他们是吴天明的人。”她默念着,指尖悄悄摸向窗台的碎砖。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
两个袭击者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掏出手机:“情况有变,撤!”
林晚秋看着他们撞开阁楼门冲下楼,雨水混着泥点溅在她裤脚。
她摸出防水袋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张正华的邮箱地址还在闪烁——二十分钟前,他给她发了封空白邮件,附件名是“老林的接力棒”。
“他在示警。”她的“真实之眼”捕捉到邮件发送时异常的延迟——是被中途拦截过的痕迹。
承安集团顶楼的观景台,陆承宇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澳门医院的定位共享。
他点开地图,红色标记在离海岸线三公里的私人医院闪烁,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林小雨安全了。”他对着风说,声音被玻璃幕墙反弹回来,“接下来,该我和吴天明谈谈了。”
茶几上的保密电话响起,他接起:“吴总,听说您想聊聊‘隐婚生女’的头条?”
电话那头的笑声带着砂纸般的粗糙:“陆少果然痛快。青禾镇的项目,你推出得干干净净,我保证那丫头连感冒都不会得。”
“我要书面协议。”陆承宇的指节抵着玻璃,映出一个苍白的影子,“还有,停止对林晚秋的监控。”
“她查的是死人的账,和我有什么关系?”吴天明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不过陆少既然开口……”
“咔嗒”——电话挂断的忙音里,陆承宇看见楼下停着的黑色奔驰。
车牌是“青A·0077”,钟无艳的座驾。
省纪委地下车库,刘队的警车停在最深处。
他盯着监控屏幕,张正华的银色帕萨特正缓缓驶入“竹影阁”停车场。
副驾驶座的反光镜角度不对——那是微型摄像头的位置。
“行动组就位。”他对着对讲机低语,“重点监控3号包厢,张正华的烟盒里有定位器。”
技术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刘队,张常委的手机信号被干扰了,现在显示在……”
“竹影阁”的包间里,张正华把牛皮纸袋推过茶海。
钟无艳的指甲敲着青花瓷杯,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在“公在心,廉在行”的logo上划过:“张常委这是要交投名状?”
“我要见吴书记。”张正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十年前易地搬迁的账,只有他能说清。”
钟无艳笑了,发间的珍珠耳钉闪着冷光:“吴书记在党校学习,哪有时间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倒是张常委,您女儿的留学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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