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藏在鞋跟里的脚尖用力一抵。
一个由林小禾亲手改装、外形与普通增高垫无异的微型信号发射器被激活。
一段经过三重加密的音频,混合着车轮的噪音,顺着铁路沿线那些不起眼的自动中继基站,如接力赛跑般,飞速传向千里之外省城某间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的档案室。
列车在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后,被迫停靠在一个早已废弃的、连站牌都已腐朽的小站。
广播里传来乘务员故作镇定的声音,解释为“临时设备故障排查,请各位旅客下车透气,十分钟后发车”。
林晚秋混在那些被迫下车的“押运员”中间,毫不起眼。
她利用人群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站台边缘一个被废弃的鸟巢,将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缩微胶卷塞进了干草深处。
那上面,是她用纳鞋底的钢针尖,连夜刻下的整条资金流向与逆向审批的证据链摘要。
当队伍重新集结登车时,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到了另一节更为拥挤的车厢。
她挤到一个蜷缩在角落、抱着一个竹篮打瞌睡的老农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带着青禾镇口音的土话说:“叔,你这篮子里的笋都快捂坏了,分我两根,我拿东西跟你换。”
老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林晚秋冲他极快地眨了一下左眼。
这是五年前,她在岭口村小学支教时,和这位受过她帮助的“空巢”老人约定的暗语。
老人的惊愕瞬间化为心领神会的了然,他不动声色地将竹篮往她身边挪了挪。
火车再次缓缓启动,带着一种挣扎般的沉重。
林晚秋望着窗外迅速沉沦下去的天光,在父亲那本旧笔记本的空白页上,用极小的字写下一行话:
“他们以为我在逃,其实我在布网。”
列车在下一个停靠点,一个名为“云岭”的小镇短暂停留。
几个新上车的本地人,正大声讨论着镇上最大的企业又在招工的消息,言语间满是羡慕。
林晚秋的目光越过他们的肩膀,落在站台墙上一张被雨水打湿、边角卷曲的招聘海报上。
海报的设计很简陋,红底白字,最上方是几个气派的美术字,尽管被水渍弄得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云岭茶业。
下面一行小字写着企业的口号:扎根乡土,回报桑梓。
她的视线没有在那个华丽的口号上停留,而是死死锁住了海报最下方“招聘岗位”一栏里,那个几乎被泥点溅满的词:
……质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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