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的光照在容与的脸上,她那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清俊眉眼间,此刻却浮现出一种远超年龄的通透与锐利:“你怕他冻伤人?我却只觉得他可怜又可鄙,被惯坏了的顽童,空有偌大皮囊,内心只有一片荒芜的死水,连一点真正属于自己的喜乐哀愁都装不出来,只能靠看别人出丑、闹腾来寻找一点点可怜的‘活气’。”
叶润章完全被容与这番石破天惊的言论震住了,下意识问:“那……他为何总是看你?贡院那次莫名其妙的礼,今日席间又……”
容与笑了,那笑容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锐气和一点点洞察人心的嘲讽:“自然是因为我入了他的眼。在他那片死水池塘里,我就是那唯一一条游得自在、没按他剧本演的鱼。他觉得我这‘变数’新鲜,像寻到了个新的玩具。或者说,我这‘解元’的存在,本身就碍着他‘完美无瑕’的光芒了?谁知道呢。”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并不在意似的,姿态轻松地靠向车壁,语气一转,带着一种沉着的冷静:“文泽兄,你的话我都记下了。我会重视他,他是个厉害的对手,心思诡谲,身份特殊,确实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警惕。在战术上,我绝不会掉以轻心。”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的光芒,如同泠泠寒月:“但在战略上……”容与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石坠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他谢廉……还不配让咱们‘畏惧’。”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空气中的凝重消散了大半。
绘着墨竹的湘妃竹帘被清凉的夜风微微卷起,吹散了车厢内的闷热,门帘外悬挂的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叶润章定定地看着容与,他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松弛下来,苦笑着摇摇头,喃喃道:“行简啊行简……你这个‘重视’法,可比我这‘远离’……”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嘲般地笑了,“罢了!看来我的担忧,倒是多余了。”
马车微微颠簸了一下,驶入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容与的目光投向车窗外流动的暗夜街景,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洞悉的弧度。
谢廉?再完美的玉皮石心,也不过就是个……装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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