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瞥见不远处音乐喷泉旁，一个穿浅蓝衬衫的青年正对着手机唉声叹气，指节捏得手机壳发白，屏幕亮着聊天界面，输入框里的字删了又改。
她起身时，智能导购恰好拿着新打印的优惠传单走过来，纸张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
“第三层楼专卖场艺术品店备足了一批手绘明信片，上面印着宁法花园的四季风景，春有蔷薇爬满墙，秋有银杏落满地，或许能帮上忙。”
青年果然被传单上的图案吸引，进店时脚步还有些犹豫，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显得有些局促。
“想给心上人寄信？”
明悦迎上去，笑意落在眼底，指尖在展示架上轻轻一点，弹出的虚拟屏泛着柔和的光。
“这些明信片背面可以录制30秒语音，我们有保密涂层，像月光一样藏得住心事，只有收件人用特制荧光笔才能看见字迹。”
青年眼睛一亮，拿起一张印着黄昏喷泉的明信片。
夕阳把喷泉染成金红色，水珠溅起时像撒了把碎钻。
他指尖在录音键上悬了许久，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录下一句带着颤音的。
“周六下午三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尾音飘着，像怕被风吹走。
第二楼化妆品店，汪曼春正指导智能服务员调试新到的香氛。
瓶身是磨砂玻璃做的蔷薇造型，花瓣纹路清晰得能数出脉络，喷出来的雾气里混着“心之语”玫瑰与雪松的香气，轻得像叹息。
“这是‘初见’系列，前调是清冽的薄荷，像第一次见面时攥紧的手心，中调转成玫瑰的温柔，尾调沉淀成雪松的沉稳，像慢慢踏实下来的心。”
她话音刚落，就有位穿米白连衣裙的姑娘驻足，裙摆上绣的小雏菊歪歪扭扭，像是自己缝的。
“能帮我调一款适合道歉的香吗？”
姑娘指尖绞着裙摆。
“我上周跟闺蜜吵架，话赶话伤了她，现在总觉得说不出口，像有团棉花堵在嗓子里。”
汪曼春笑着调出配方面板，指尖划过屏幕时带起一串涟漪。
“加些柑橘调吧，像阳光一样能化开僵局，再混点蜂蜜的甜，像小时候分她半块糖的味道。”
明楼在第一层楼收银大厅中央区域的任务屏前更新信息，指尖划过光屏时，任务条目像流水般滚动。
刚把“求购能保存落叶的水晶罩”的任务挂上去。
那是位想留住秋日私语的姑娘发的。
就见一位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拐杖头雕成玫瑰的样子，每走一步都“笃笃”轻响。
“小伙子，我想求购一台能存声音的机器。”
老人从布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边角卷了毛边，上面是穿婚纱的年轻姑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我家老太婆年轻时总爱哼《玫瑰谣》，声音软得像，现在记性不好了，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
我想把她的声音存起来，等她忘了，就放给她听，让她知道，她的声音一直有人记着。”
明楼立刻调出地下仓库的设备清单，光屏上跳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水晶。
“我们有迷你录音水晶，能存一千小时，还能做成项链挂坠，像把月光戴在脖子上。”
老人接过水晶的瞬间，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水晶面，眼眶就红了，浑浊的眼睛里像落了星。
小明在第四层楼餐饮厅盯着智能厨房出餐，白色的厨师帽歪在头顶。
情侣套餐里的提拉米苏刚做好，表层撒的可可粉被他用筛子筛出个小小的爱心，边缘还抖了点草莓碎，像落了片花瓣。
“刚才那对闹别扭的情侣还在吗？”
他问路过的服务生仿真人，对方的领结打得一丝不苟。
“在呢，男生正拿着我们的免费体验卡，手心都出汗了，想带女生去第五层楼医疗馆做个放松按摩，说‘按松了肩膀，说不定话也能说开’。”
小明笑着点头，又让厨房多做了一份草莓慕斯，奶油上挤的花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算我送的，卡片上写‘有些误会，不如在甜点里和解’，草莓是甜的，话也该是甜的。”
明宇趴在第三楼花店的操作台上，看智能花艺师用银线缠绕满天星，银线细得像蛛丝，绕在白色的小花上，像缀了层星光。
忽然跑进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辫子上的红绳松了半截，举着一枚硬币，小手攥得紧紧的。
“我要一束能让妈妈笑的花，妈妈昨天哭了，眼睛肿得像桃子。”
他眼睛一转，让花艺师取了一支向日葵，花盘沉甸甸的，花瓣黄得像小太阳，用粉色丝带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这个送给你，不要钱。向日葵会跟着太阳转，就像妈妈的笑容总跟着你转呀，你一笑，她的世界就亮了。”
小女孩举着花跑出门时，辫子甩得像小尾巴。
明宇看见她妈妈正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里拎着菜篮子，眼眶红红的，看见花时，嘴角慢慢弯了起来，像被风吹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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