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抬眼,原是王子腾。不想这行伍出身之人竟任文职,想必是靠着祖上荫庇。
他暗自好笑。
一个武将之后混迹文官堆里,难怪王子腾急着往上爬,想必平日没少受文官磋磨。
岳山客气道:王大人。
王子腾连连摆手:当不起岳大人这声称呼。前日府中小辈无状,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岳山笑道:言重了。行伍之人岂会惦记这些琐事?您不提我都忘了。
王子腾干笑两声,压低声音:近日朝中弹劾您的奏章不断,全赖太子殿下压着。今 来上朝,待会儿应卯时务必当心。
这些酸儒……他摇头叹息,唉,不提也罢。
岳山拍拍他肩膀:多谢提醒,我会留意。
两队宦官自城门走出,百官陆续列队。岳山正欲移步,身侧有人道:可是岳同佥?在下佥枢密院事卢渊。
按大昌官制,枢密院以二品枢密副使掌实权,三品佥事次之,岳山这四品同佥正在其下。
岳山拱手:见过卢大人。
卢渊还礼:快上朝了,随我入列吧。
……
再经宣武门入太和殿,宫阙已焕然一新。外门修缮完毕,殿前再无宫变痕迹,仿佛那场 早已湮没在时光里。
不多时,秦王自殿后走出。戴权捧着岳山眼熟的锦盒置于案上。百官垂首不语,只作未见这异常之举。
戴权回到原位,在秦王身侧轻轻甩动拂尘,细声宣道:百官觐见。
恭祝太子殿下万寿无疆。
秦王见满朝文武尽数到齐,无一告假,更在人群中瞥见岳山身影,强忍笑意道:众卿免礼。
待群臣站定,秦王率先开口:今日朝议之前,孤有要事相告。
目光扫过殿内众臣,秦王继续道:诸位且看这案上锦盒。日前在康王府暗阁中搜得此物,据府中内侍交代,此乃某些朝臣与康王往来的密函,其中不乏 显贵。
此言一出,殿中已有人面色煞白。半月过去,未料秦王竟重提此事。
话音刚落,勋贵队列中已有人伏地叩首。
秦王见状仍含笑说道:石爱卿何必如此?孤并非要责难于你,快快请起。
两旁王公子弟面露不屑,将石锐搀扶起身。
秦王笑道:说来惭愧,这锦盒孤尚未启封。诸位细看便知封条完好。想来此乃康王预备登基后,用来要挟群臣的把柄,如今反倒成了某些人与孤之间的把柄。
然则国事维艰,孤早有言在先,不欲大兴牢狱,自当言出必行。
戴权。
老奴在。
只见戴权捧起锦盒,缓步出殿,将之投入宫门外熊熊燃烧的铜鼎之中。
望着升腾的黑烟,不少人长舒一口气,神色渐缓。
秦王饶有兴致地观察百官神情变化,又道:今日此事便算了结,望诸位今后各司其职,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多行善政,方不负孤一片苦心。
群臣再拜:殿下圣明。
......
岳山初次早朝,远比想象中平静。
原以为会见到唇枪舌剑的场面,或是秦王提出政令遭群臣反对的僵局。
更料想会有言官跳出来,弹劾某官员纳妾过多,或某大臣之子流连赌坊,将鸡毛蒜皮的琐事写成奏章。
谁知准备充分的岳山什么热闹都没看到,朝会比平日结束得更早。
正欲随众退出宫门,却被一名小太监拦下。
岳大人,殿下召您偏殿议事。
岳山颔首,随太监转入侧殿。
殿内仅秦王一人端坐案后,满面春风。
岳山上前行礼:殿下。
秦王终于按捺不住,开怀大笑:岳卿觉得孤方才演得如何?
岳山面露疑惑。
秦王含笑俯身,自案下另取出一只锦盒,与先前那只毫无二致。
岳山一愣,“殿下,这是?”
秦王轻哼一声,“自然是真信。”
“那方才烧的?”
秦王淡淡道:“烧的是孤命人仿造的。兵不厌诈,虚虚实实。孤只说未曾开启,确实未曾开启,此刻再看。”
秦王抽出案上玉 ,刺破锦盒,撕开封口,随手抽出一封信。
“嗯,兵部侍郎,孤早有所料。”
“礼部,此事与你何干?”
“都察院,难怪今日御史如此安静。”
“……”
秦王眉头紧锁,神色愈发阴沉。岳山劝道:“殿下方才还说,不会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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