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岳山臂力惊人,稳稳接住秦王沉重的身躯与铠甲,将他缓缓扶靠在自己肩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周围众人如遭雷击,惊慌围拢。
“殿下!”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岳山探了探秦王鼻息,确认呼吸尚存,心头稍安。
“无碍,定是劳累过度,让殿下静养几日便好。”
刘千户长舒一口气:“万幸!殿下这一路呕心沥血,几次昏厥吓得我们魂飞魄散。我等劝殿下保重龙体,可他总说军情如火……唉,若非殷太和那莽夫——”
“殷太和?”
岳山摆手道:“先备马车让殿下安歇。路上你们再将辽东半载之事细细道来。”
“谨遵大都督之命。”
……
本以为此番出征又需经年累月,谁知未出京畿便迎回秦王。
行军时日骤缩至一日半,回府怕是要惊得姑娘们花容失色。
秦王病体未愈,军情亦无急报,岳山只遣快马先行入京,自率大军缓行护送。
途中刘、杨二位千户将辽东战事娓娓道来。
故事始于殷太和久困广宁城下,高丽与建州女真暗中结盟,截断宁远粮道。
秦王抱病坐镇宁远,先灭高丽军,再设伏大破额亦都、扈尔汉,继而挥师广宁。
两浙炮舰沿小山河直抵城下,万炮齐发轰开坚城,终克广宁。
此后便是千里转战。
几番 交锋后,终在辽东镇与叛 女真展开决战。
双方兵力相当,叛军据城而守占尽地利,连秦王亦陷入苦战。
女真统帅额亦都骁勇善战,号称建州第一巴图鲁,纵横海西未尝败绩。纵使身中数箭,仍能力战不退。
岳山听罢,恍若见到三国周泰再世。
辽东腊月天寒地冻,帐中炉火难驱刺骨寒意,冻伤士卒无数。
秦王旧疾复发,连日高烧不退。
额亦都听闻征辽军的动向,立刻派遣骑兵伪装成信使,向军营散布京城陷落的消息,企图制造四面楚歌的假象。
所幸殷太和已经阵亡,秦王府的两位老臣处事沉稳,迅速封锁了消息,没有在军中引起 动。
大军及时撤离,退守至鞍山驿,这座以驿站为核心的无墙小城。
待到冰雪消融,军队再度启程。秦王身体略有好转,亲自击鼓助威,全军士气高涨。辽东城内,原广宁城和宁远城守将廖奋、廖进兄弟,本就与耿炳文虚与委蛇,关键时刻被策反,夺门献城,终将耿炳文诛杀。
“女真那两位统领呢?额亦都和扈尔汉何在?”
杨千户叹道:“此二人极为警觉,即便我军夜袭攻城,也被其身边死士救走。那些死士悍不畏死,以身为盾,眼都不眨。”
“而且他们的武学路数颇为古怪,不似寻常女真骑兵。”
岳山眉头微蹙。
“死士?似乎前些日子我也遇到过死士?”
他凝神思索,近来事务繁杂,战前之事需仔细回想。
“死士的用途,无非护主、传信……对了,信!锦衣卫曾在京城截获北蛮细作的信使,那信使便是死士,最终只得到一个‘陆’字。”
“陆,卢?难道卢渊是细作?”
“可卢渊表面家境优渥,实则一介书生,不似有武学根基之人,更无能力豢养死士。培养死士绝非读书那般简单,四书五经随处可得,前人典籍亦可从败落之家求购。”
“武学一道,向来秘不外传。即便穷困潦倒,武学典籍也多随葬入土,世间流传极少,何况培养死士这等系统而高深的技艺。”
“即便有典籍,培养亦非易事。须自幼灌输极端思想,将其为杀戮机器,再经层层筛选,方能成死士,耗费之巨难以想象。”
“何处寻得众多无亲无故、体魄强健的孩童?”
岳山猛然击掌,“拐子!”
红楼开篇便有拐子掳走甄英莲,欲将其培养为艺伎。若拐走男童,亦非不可能。
“卢大人或许并非奸细,此事尚需谨慎。若真如我所料,此人势力恐怕深不可测,如今显露的仅是冰山一角。”
岳山不禁倒吸凉气,未曾想京城竟潜伏着如此庞然大物。
见岳山神色凝重,刘千户问道:“大都督,可是想到了什么?”
理清思绪的岳山反而更加沉重,苦笑道:“哪还有什么大都督,战时之职罢了。如今唤我岳同佥或岳指挥使便可,你们的上官。”
两位千户笑道:“你这上官还当上瘾了,如今我们都属羽林军,哪还有王府亲卫。”
三人谈笑间,一同返回京城。
……
翌日黄昏将至,
暮色如织,夕阳沉坠,余晖洒在沧桑的城垣上,仿佛描摹着昔日的战火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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