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略一沉吟:“带路吧。”
少女偷瞥四周军士,心中忐忑:“姑娘莫非料错了?这钦差竟有兵卒随行,非同寻常……”
她怯声问:“大人,这些军爷也同去么?”
岳山摆手:“不必,你我二人即可。”
随少女行至僻静院落,屋内陈设雅致。雕花屏风前置一案一椅,香茶蜜饯俱全。岳山环视四周,窗明几净,显是早有准备。
待岳山落座,少女行礼退入屏风后。
俄而,一着素衣棉裙的少女款步而出。水红汗巾映着额间胭脂,更显娇怯。
岳山心中了然,接过茶盏轻啜:“沧州城中竟有新茶,薛家果然不凡。赈灾之事,薛家财力自可信赖。”
屏风后的薛宝钗指尖微颤。未及开口,身份意图皆被道破。这屏风似若无物,令她如芒在背。
博弈之道,贵在知己知彼。此刻她却似被扼住咽喉,半晌未能出声。
“莺儿,你可曾透露家门?”薛宝钗低声问。
莺儿慌忙摇头:“姑娘明鉴,奴婢半个字也未提。”
薛宝钗攥紧帕子:“那他如何知晓?”
屏风后细语窸窣,岳山未加理会。连日劳顿,难得清闲品茗。香菱侍立身侧,倒让他恍然出神。
“这香菱,倒是与秦可卿有几分相似。到底是大家出来的丫鬟,气度不同。”
片刻静默后,岳山搁下茶盏,沉声道:“薛姑娘,本官念在全城百姓份上才来听你赈灾之策,若无要事,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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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透过小阁纱窗,将人影投在屏风上。
薛宝钗原想掌握主动,此刻却只能被牵着走。既是有求于人,她赶在对方不耐前急声致歉:
“御史大人恕罪。民女确想为灾民尽力,望大人成全。”
“今日仓促相邀实属无奈,礼法所拘,万望海涵。”
岳山本已起身,闻言又坐回席间。指尖轻叩茶案,却不见香菱动作。
“添茶。”他皱眉道。
香菱怔了怔才慌忙去取茶壶,薛宝钗见状唤来莺儿:“你去伺候。”
莺儿接过青瓷壶为岳山斟茶时,屏风后的岳山暗自好笑:“错认我是御史,倒像她这等聪明人惯有的毛病——总以旧例揣度新事。终究年轻。”
“至于礼法约束,若非如此,她早该接管薛家商路,做个女东家了。”
啜了口茶,岳山直切要害:“说吧,所求何事?”
听他强调“求”字,薛宝钗知难讨价还价,只得道:“家兄遭人构陷被捕,大人既奉皇命巡查,当知本地官场蹊跷——那些父母官,未必真如表面清廉。”
岳山来了兴致:“细说。”
“城内饿殍遍野,官军却面色红润。”薛宝钗压低声音,“若非官府刻意纵容兵卒劫掠,何至如此?”
岳山眼中闪过赞许。他向来欣赏聪慧女子,当然,天真如雪雁的也讨喜。
“还有呢?”
“官府强索三千斤粮才肯放人。”薛宝钗深吸气,“这批粮食,薛家宁赠大人赈灾,也不愿肥了 污吏。”
岳山忽然反问:“你怎断定我是去查案?”
薛宝钗从容道:“大人身后跟着的官军与巡城士兵不同,瞧着比沧州府的兵卒更精锐。”
“那你怎知我拿到了证据?”
薛宝钗淡然一笑:“否则,大人怎会有闲心听民女多言。”
岳山微微点头,暗赞薛宝钗聪慧过人,连人心都揣摩得分毫不差。
他心中暗想:“贾宝玉有何能耐,竟让薛宝钗与林黛玉为他争风吃醋?”
见岳山沉默,薛宝钗怕他借机索要更多,便道:“大人近日的住处,民女已探知。天子巡视却携家眷同行,不合规矩……”
岳山轻笑打断:“你在威胁我?”
薛宝钗叹息:“民女不敢,只是好意提醒。”
听对方嗓音虽压低,却仍显年轻,稍带怒意时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御史果然是想捞好处,与寻常 无异。罢了,薛家不缺这点银钱,只要兄长平安,母亲安心便好。”
刚松一口气,岳山的话却让她骤然失色。
“薛姑娘,不必试探了。你说我带着京营精锐,寻常御史岂能调动?”
薛宝钗眉头微蹙,岳山继续道:“你未查清我的身份,此其一;其二,薛家于我而言,救与毁皆在一念之间。”
他踱步至屏风前,语气悠然:“金陵薛家因薛蟠争买女子,纵奴行凶,闹出人命。金陵知府贾化与贾家交好,才将此事压下,薛家不得不避祸北上。”
“贩卖黑户、行贿官员,这些罪名,够不够让你兄长永困牢狱?”
薛宝钗唇瓣轻颤:“你……你怎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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