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为难答道:“原本存粮已多,只留了几百石空位,谁知近日城中竟又涌入大批新粮。”
黄文华心头一紧:“新粮?有多少?”
管家小心翼翼道:“前些日子老爷命人收购城外散户余粮,我们一直照办。不料消息传开,每日都有粮船靠岸,三日来已收下五百石。”
“为稳粮价,各家都在收购,估算下来,城中新粮恐有百石。如今不止我们,别家粮仓也告急。若再不抛售腾仓,这批粮只怕要烂在手里。”
黄文华搁下茶盏,面露愠色:“中了岳山的计了。不过,他也就这点伎俩,弄些城里城外的规矩糊弄人。区区几百石粮食的亏空,我黄家还扛得住。”
他沉声吩咐:“先将新粮露天堆放,再挖几处地窖备用。若别家无处存粮,让他们交笔保管费,我黄家代为收储。”
管家连忙应声:“老爷高明,我这就去办。”
刚转身,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冲进来,与管家撞个正着。管家跌坐在地,怒骂道:“瞎了眼的东西!”
家丁顾不上赔罪,急声道:“家主,外头又出事了,求您恕罪!”
黄文华挥挥手:“先说何事,若非紧要,你再处置他。”
管家也停下脚步,等家丁开口。
家丁急忙禀报:“就在刚才,考核完毕的八县县令从城中粮仓运走了存粮。南皮县的陈县令领了三百石,其余几县分得一百石至五十石不等。”
“老爷,您说城中粮仓原本就有存粮吗?”
黄文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绝无可能!若有粮食,吉庆何必来借粮?这必定是岳山抄家所得,再加上一些小户献上的粮食。”
“如今城中粮仓定然空空如也,将粮食分给各县县令简直是昏招!且看他黔驴技穷,还能撑多久!”
黄文华愤然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
“没有粮食,岳山撑不了几日。他曾在百姓面前夸下海口,可五日过去仍未开仓放粮、设粥赈济,百姓必有怨言。”
“这次,我们该给岳山添点麻烦了。”
他转头吩咐管家:“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说安京侯不顾百姓死活,已将粮食全部分发至周边州府,城中无粮可施。”
“岳山迫于压力,必定会再来与我们商议。到那时,便是我们的翻身之时。民怨沸腾,不出几日,岳山必然扛不住。如此一来,我们新收的粮食也不会砸在手里。”
管家和家丁连忙附和:“家主英明。”
黄文华面露得意,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务必派人盯紧江边。岳山毕竟是侯爷,人脉广阔,若他设法调来官粮赈灾,我们的计划便功亏一篑。”
“朝中暂无动静,但难保岳山另有门路。”
管家迟疑道:“若真有官粮,我们该如何应对?”
黄文华皱眉道:“每年给张昌河那么多银子,他难道连这点事都办不妥?他自有办法!”
“速去安排,别误了大事!”
沧州府,知府衙门。
晌午时分,阳光和煦。
班房内,岳山如常伏案批阅文书,处理沧州政务。
暖阳透过窗棂,洒落在岳山周身,光线并不刺眼,只觉暖意融融,稍稍缓解了腹中燥火,令他舒坦了几分。
岳山喜爱这温煦阳光,却又忧心盛夏将至。
比起城中上蹿下跳的商贾,他更担忧灾民的性命。
治理一方,首重安抚百姓。烈日炎炎,对灾民而言绝非好事。
若因治理不善引发瘟疫,局面将彻底失控。
因此,岳山入城首日便筹划在城外修建屋舍,分散安置灾民,避免聚集滋生疫病,同时整顿城中乱象。
对于沧州的长远发展,岳山心中已有谋划。
沧州不似九边直面草原铁骑,战略上无需多虑。此地地处华北平原,地势平坦,陆路连通京城与山东,兼有运河之利。以农业为根基,盐业为支柱,未必不能发展为如扬州府般的繁华之地。
岳山计划在码头与城区之间修筑一座新城,用以收容流离失所的灾民,并为他们提供谋生之计。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单纯开仓放粮终究难以为继。岳山深明此理。
望着残破的沧州城,他仿佛已预见这座京南门户重现繁华的景象,胸中涌起耕耘沃土般的欢欣。
他展开另一份公文,屈指盘算:沧州距京四百里,快船五日可达,是时候与城中宵小清算旧账了。
与其纵容奸商盘剥百姓,不如取其不义之财滋养沧州。
正沉思间,贾芸风尘仆仆闯入堂中,衣袍沾满尘土。岳山搁下文书笑问:莫非走路不留神,跌了跟头?
贾芸愁眉不展:大人有所不知。今早各县令领粮离去,竟被谣传成大人罔顾城中百姓。如今灾民聚集衙前,声势愈烈。
见贾芸焦灼模样,岳山反而失笑。
老爷还笑得出来?贾芸急得搓手,仓中存粮将尽,这局面如何收拾?
岳山负手而立,轻拍其肩:不过是商贾作梗。若连这等小事都应付不来,岂不叫人小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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