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掩唇笑道:“陛下与岳山皆是行伍出身,自然脾性相投。满朝文武,谁不是读圣贤书的?”
隆佑帝搁下茶盏,摇头道:“皇后此言不妥。朕与岳山岂能一概而论?纵使他千好万好,也不及朕专一。皇后可知他府中收了多少女子?”
“下江南前便有十余人,回京时竟带回整个苏州戏班,养在府里。”
皇后蹙眉道:“这确是不妥。但人无癖好反倒不真,若他十全十美,陛下反倒不敢重用了。”
隆佑帝含笑颔首:“皇后懂朕。”复又叹道:“朕原想早些定下岳山婚事,谁知林如海不领情,枉费朕一番苦心。”
皇后附和:“确是林御史不识抬举……”
……
坤宁宫外,贾元春失了往日端庄,提着裙角疾奔于宫道。抱琴气喘吁吁追赶:“娘娘当心脚下!”
元春恍若未闻,旋风般冲进凤藻宫。宫女们见她神色惶急,无声备好笔墨。
案前执笔,元春手腕剧颤,墨迹溅落纸面。她强抑心绪落笔,却因浑身战栗,字迹歪斜如蚯蚓。
“这桌子……怎的晃动不休?”她喘息着质问。
抱琴含泪道:“娘娘,是您的手在抖啊!”
元春怔然掷笔,将信笺胡乱卷起:“速将此信送至工部交予父亲!片刻不得延误!”
抱琴拭泪收信:“奴婢这就去。”
……
工部衙门外,贾政正翻阅文书。自贾代善临终举荐,他虽未袭爵,仍以工部员外郎之职领五品俸禄。
工部衙门中,除尚书外,侍郎、员外郎、主事皆为要职。蒙荫入仕者最高可授五品,员外郎位居中流,本是仕途有望的官职。
然而贾政生性清高,不喜俗务,更不善官场周旋。他非科举出身,靠祖上恩荫得官,始终难与文官集团融为一体。
如此一来,这员外郎的职位便形同虚设,既无实权,亦无建树。
工部本非清水衙门,油水丰厚,但贾政胆小怕事,不敢越雷池半步,这官当得愈发索然无味。
直到贾元春晋封贤德妃,一切骤然改变。
国丈大人,今日散衙了?
工部侍郎司徒明远满脸堆笑,主动与贾政寒暄。
贾政慌忙行礼,赧然道:司徒大人折煞下官了,岂敢当此称呼?今日公务已毕,正要回府。
司徒明远捋须笑道:荣国府千金荣膺贵妃,这国丈之称当之无愧。可惜下官没有这般福气,改日定当登门拜会老太君。
贾政连连拱手:承蒙大人抬爱,下官必当扫榻以待。
辞别司徒侍郎,贾政一路行来,同僚无论品阶高低,皆以国丈爷相称。虽说法理上唯有皇后之父方可称国丈,但贵妃尊贵,众人如此称呼已成习惯。
往日对他视若无睹的官员,如今纷纷驻足攀谈。贾政素来好面子,府中养着众多清客听奉承话,此刻更是志得意满,竟对当值生出几分期待。
正陶醉于众人逢迎之际,忽见一披头散发的宫女狂奔而来。
二老爷!娘娘有信!
贾政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抱琴?你如何出宫来了?
这贴身侍女随元春入宫多年,主仆情深。此刻她双目含恨,厉声道:二老爷还不知府里做的好事!非要等娘娘被打入冷宫才甘心吗?
这话如晴天霹雳,震得贾政魂飞魄散。他颤着手接过字条,只见上面潦草写着:
安京侯即将晋封国公!尔等还要招惹林黛玉,是要逼我进冷宫吗?
字迹歪斜难辨,若在平日,贾政定要斥为不堪入目。此刻捧着这纸条,却只觉遍体生寒。
不难想象,精通琴棋书画的贾元春是在何等惊惧之中,写下这些字句。
贾政心中愈发惶恐,完全不敢猜测屋内发生了什么,更不敢耽误片刻,立即在门外牵过一匹马,高声道:借马一用,家中有急事!
他死死攥紧字条,咬牙对抱琴道:你快些回宫禀报贵妃娘娘,让她安心,就说为父——不,臣必定将事情办妥!
话音未落,贾政已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瓦解对手的最佳方式,便是分化其内部,而挑起内斗最有效的法子,莫过于利用他们自身的矛盾。
在岳山身边耳濡目染,林黛玉早已深谙此道。
如今的她面对贾母时,不再是那个需要岳山庇护的怯懦少女,而是能主动出击的谋略者。
荣庆堂上,双方僵持不下,争执愈演愈烈。
当林黛玉抛出大房旧事时,贾母眉头骤然紧锁。
大房积怨已久,阴差阳错间,贾赦更替荣国府背负了勾结康王府的罪名,致使大房与贾母离心离德,日渐疏远。
这裂痕,早已难以弥合。
王夫人曾提议让娘家侄女王熙凤嫁入大房执掌中馈,既全了大房颜面,又不损二房体面。奈何王家见贾府 不断,最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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