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敛了心神,执起妆台上的玉梳笑道:云妹妹昨夜可还安眠?
我惯常各处借宿的。史湘云抓过杏红肚兜系着,二姐姐三妹妹屋里都睡过,便没有认床的毛病——纵是席地而卧也睡得香。
絮语声惊醒了锦帐里的三春。迎春揉着眼坐起时,惜春正将海棠色襦裙往身上套。
原不是贼人。迎春绞着衣带低语,竟是安京侯夜归。我们占了他屋子,却不知后来......
林黛玉将珠钗斜插鬓边:东厢原有个收杂物的耳房,暂且安置一夜也不妨事。
阿弥陀佛。迎春双手合十,否则真该去赔罪了。
史湘云赤足跳下榻:侯爷此刻在何处?
这个时辰——林黛玉推开雕花窗,晨光霎时淌了满室,该是去上朝了。
探春落在最后,指甲掐进掌心。昨夜朦胧间似有黑影立在榻前,那伸来的手......
绯红倏地漫上耳尖。
“不妥,岫烟姐姐升任内宅总管的安排需提前了,今日我再细细考察一番,绝不能重蹈晴雯的覆辙。”
……
皇城,
慈宁宫,
绣着龙凤的床帐紧闭,咳嗽声却不断传出。
床榻四周摆满炭盆,有的已燃尽成灰,有的仍噼啪作响,却盖不住那阵阵咳声。
“陛下。”
“奴婢叩见陛下。”
“都退下。”
“遵命。”
隆佑帝缓步踏入内殿,朝孙太后榻前躬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他双手交叠,长揖不起,却迟迟未得回应。
帐内人分明醒着——咳嗽声方止,此刻却一片沉寂。
这般僵持,令皇帝恍如回到年少时。
当年面对皇兄的刁难与谋逆,他始终隐忍。可每当来到母后跟前,换来的仍是冷眼与怨怼。
这个心结,至今未解。
许久,帐内传来沙哑的声音:“平身吧。今日来所为何事?”
隆佑帝直起身,如实道:“太医院禀报,母后凤体欠安。”
“哀家病重非一两日了,何必吞吞吐吐?直说罢,还能活多久?”
皇帝温声劝慰:“母后福寿绵长,何出此言?”
殿内骤然寂静。
良久,孙太后幽幽道:“你如今倒会说漂亮话了。当年若肯这般哄人,何至于此?”
隆佑帝低叹:“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欺瞒母后。”
“好,好个孝子!”
咳嗽声又起,半晌才续问:“听说助你登基的岳山回京了?”
皇帝神色如常——岳山入宫并非隐秘,太后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确已回京。”
“准备如何封赏?”
“晋国公爵,赐秦王府。”
“这是要重用他?”
“嗯。”
“那你先前册封的贾贵妃,又当如何?”
隆佑帝深吸一口气,再次作揖:“母后心如明镜。”
“呵呵......”
帐中传来冷笑,“皇儿好算计!让他们尽情欢宴,再一网打尽,好给你的新法立威!”
皇帝维持作揖姿势,沉默即是应答。
“棋子!都是你的棋子!哀家呢?可配做你的一步棋?”
隆佑帝沉声道:“母后安心养病便是,余事不必过问。”
纱帐内传来虚弱的喘息:哀家原以为你立贾贵妃,是因顾念哀家颜面,想与勋贵重修旧好。哀家还这般向她们解释,谁知......你竟连哀家都算计在内。
哀家,如今也成了你棋盘上的卒子!
隆佑帝轻叹:母后此言差矣。岳卿心系社稷,毫无私心,乃是朕的挚友知音......
快入座罢,正要差人唤你们用膳呢。
林黛玉轻拍身侧绣墩,招呼着刚进门的迎春三姐妹与史湘云。
用过膳才好办正事。她环视席间诸钗,对牌可都领了?
早领妥了。
那便各司其职,莫要忙乱。
探春等人依次落座,忽觉席次与前夜不同。薛宝钗身旁本属秦可卿的座位,此刻坐着邢岫烟。
这变故令探春暗自诧异。邢岫烟客居贾府经年,虽住在东路院,却常来与姊妹们谈笑。往日相聚,总免不了说起她与安京侯的渊源。如今同在侯府重逢,探春只觉耳根发烫,垂首抿了抿茶盏。
林姐姐,怎不见秦姐姐?为掩窘态,探春转开话头。
林黛玉撅起樱唇:她呀,推说身上不爽利,赖着不肯起身呢。
身子不适?
横竖由她去。
探春忽忆昨夜关门时,依稀听得林黛玉点了几个人去伺候侯爷沐浴。联想侯府做派,顿时悟出几分,羞得险些将脸埋进粥碗。偷眼瞥向下首丫鬟席,果然空着个位置——偏生紫鹃好端端坐在那儿布菜。
莫非......竟是我多心了?
越想越慌,又记起昨夜似乎说了梦话。若当时安京侯真在榻边,那些羞人言语岂不全被听了去?白玉般的耳垂霎时红透,银箸抵着唇瓣发怔。
多用些,发什么呆呢?林黛玉夹了块胭脂鹅脯到她碟中。
探春慌得碰翻了茶盏:不是......我正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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