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之后,整个厦门岛如同一架被强行启动的战争机器,在绝望中迸发出最后的疯狂力量。
号角日夜不息,沉重的脚步声、铁器的碰撞声、民夫的号子声,取代了往日的喧嚣。
陈泽如同不知疲倦的铁人,亲自监工督战,将高崎、五通、何厝三处要隘,变成了布满死亡陷阱的钢铁刺猬。
寨墙被加高加厚,外侧挖掘了深达数丈、引海水灌入的壕沟,沟底密布削尖的竹刺。
寨墙内侧,堆满了巨大的滚木和浸透火油的礌石。
一门门从各处搜罗来的、大小不一的火炮被推上寨墙,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北方,如同沉默的巨兽。
海面上,洪旭的水师昼夜巡弋。炮船在鼓浪屿、大担、二担等关键节点锚泊,形成交叉火力网。
数十艘装满硫磺、硝石、油脂的火船隐藏在岛礁背后,如同蛰伏的毒蛇。
快如游鱼的哨船穿梭其间,传递着命令和信息。水兵们擦拭着刀枪,检查着帆索,脸上是海风刻出的坚毅和搏命前的平静。
城内,余新带着兵卒日夜巡逻,实行严格的宵禁。
几个试图散布谣言、动摇人心的郑芝龙旧党被当众斩首,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城门口,震慑着所有心怀不轨者。
在张煌言等旧臣的奔走下,城中士绅、商贾、乃至普通百姓,纷纷捐出钱粮、布匹、药材,妇女老弱也被组织起来,赶制干粮、缝补军衣、熬煮伤药。
一种“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共识,让整个岛屿在死亡阴影下暂时凝聚起来。
朱慈兴的寝殿,成了整个战争机器名义上的核心,也是情报汇总之地。
他依旧“病体沉重”,大部分时间卧床不起,但每日都会“强撑精神”,听取郑成功或陈泽、洪旭等人的军情简报。
他很少发表意见,只是偶尔用极其虚弱的语气,提出一些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切中要害的问题。
“高崎……壕沟……引海水……可能……防住……清虏……穴攻?”(提醒注意清军可能的坑道爆破战术)
“水师……火船……风向……可曾……考虑……周全?”(提醒火攻对风向的依赖)
“城中……粮仓……位置……分散否……防火……如何?”(提醒物资安全)
每一次提问,都让前来禀报的将领心中微凛。
这位看似奄奄一息的皇帝,对战守细节的洞察力,敏锐得可怕!郑成功看向朱慈兴的眼神,也愈发复杂,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
时间在紧张焦灼中流逝。三天后,北方的海天交接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桅杆!如同骤然生长出的黑色森林,遮蔽了天际线!
“清军水师!是清军水师!” 望楼上的哨兵发出凄厉的警报!
战争,降临了!
清军水师统帅是投降的明朝将领张卓(我胡乱编的名字),深谙海战。
他并未急于进攻厦门本岛,而是指挥庞大的舰队,如同一头巨大的章鱼,伸出无数触手,开始逐一清扫厦门外围的屏障——鼓浪屿、大担岛、二担岛!
炮声,如同滚雷,第一次在这片海域炸响!清军的大型福船、鸟船上,重炮轰鸣,粗大的铁弹呼啸着砸向岛上的炮台和简易工事。
木石飞溅,烟尘腾起!郑军炮台也立刻还击,炮口喷吐出愤怒的火焰。海面上水柱冲天,浪花被染成浑浊的黄色。
洪旭站在一艘主力炮船的船楼上,脸色凝重。清军的炮火猛烈而精准,显然是想用优势火力,硬生生拔掉这些外围据点。
“传令!各岛炮台,集中火力,打他指挥舰!其余炮船,依托岛礁,机动射击,骚扰其侧翼!火船队,准备!”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鼓浪屿上的一处炮台被连续命中,化为一片火海。大担岛的守军死伤惨重。
但郑军水师的小型战船如同灵活的鲨鱼,在清军庞大的舰队缝隙中穿梭,不断用佛郎机炮和火箭袭扰。
几艘清军的运兵船被火箭点燃,船上的绿营兵惨叫着跳入海中。
清军见强攻效果不佳,且天色将晚,下令舰队暂时后撤,在厦门岛以北的海面抛锚休整。
第一天的交锋,清军虽在炮火上占优,但未能拔除关键据点,自身也损失了数艘战船和不少兵员。郑军水师用灵活和悍勇,守住了第一道防线。
然而,这只是风暴的前奏。
次日拂晓,更大的噩耗传来!
“报——!急报!” 一名浑身浴血、头盔都歪了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朱慈兴的寝殿(郑成功和主要将领都在此议事),“陆路!清虏主力!多铎亲率大军!已……已突破高崎寨!陈泽将军……重伤!五通、何厝……危在旦夕!”
“什么?!” 殿内众人如遭雷击!郑成功猛地站起,脸色铁青!
原来,多铎深知郑家水师难缠,采用了声东击西之策!他亲率精锐的满洲八旗和投降的汉军绿营主力,趁着夜色掩护,在强大的水师炮火佯攻厦门正面的掩护下,选择在厦门岛东北角一处名为“鳄鱼屿”的、被认为礁石险恶、难以登陆的浅滩,实施了意想不到的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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