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出汗,身体总是冰冷的。
靠近他,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土腥和腐烂谷物的怪味。
刘寡妇慌了神,再去请郎中。
郎中搭脉后,脸色骤变,连连后退,声音发颤:“这……这脉象沉涩如石,毫无生气……令郎体内,似有异物盘踞,非……非药力所能及啊!”
“异物?什么异物?”刘寡妇如坠冰窟。
郎中摇头不语,眼神充满恐惧,匆匆告辞,连诊金都不敢要。
刘寡妇看着儿子越来越像一尊泥塑木雕的模样,想起那碗灰褐色的米,想起韩老头阴森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
她发疯似的冲进灶房,打开那个装着剩余百家米的口袋。
米还是那些米,混杂在一起。
但她用手指仔细地拨弄、寻找,终于,在米堆深处,翻拣出了几颗颜色格外深暗、近乎黑褐的米粒。
那正是韩老头给的米!
她捡起一颗,放在眼前细看。
这一看,吓得她魂飞魄散!
那哪里是什么米粒!
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那“米粒”表面粗糙,隐约能看到极其细微的、扭曲的纹路,像是某种昆虫的甲壳,或是……风干蜷缩的虫尸!
凑近了闻,那股土腥腐朽的气味更加明显。
这不是米!这是……这是“尸谷”!
她曾听很早以前村里的老人提过一嘴,说有些修炼邪术的人,会用特殊法子培养一种依附死气而生的“谷子”,形似米粒,实则是极阴秽之物,能吸活人生气,将人慢慢“土化”!
韩老头给的根本不是祈福的米,是索命的毒饵!
他用这“尸谷”混入百家米,骗她喂给了铁蛋!
刘寡妇尖叫一声,将口袋狠狠摔在地上,米粒洒了一地。
她连滚爬爬地冲出家门,要去村东头找韩老头拼命。
刚跑到村中晒谷场,她就看到了更加诡异骇人的一幕。
只见平日安静的晒谷场上,此刻竟或坐或站,聚集了七八个村民!
有男有女,都是最近一两年内,家里曾出过重病或灾祸、也曾讨过百家米的人家!
他们如同铁蛋一样,眼神空洞,动作僵硬迟缓,皮肤呈现出不同程度的青灰色。
他们围成一个松散的圈,面朝村东韩老头家的方向,一动不动,如同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土腥气。
一个曾受过韩老头“米”恩惠的老汉,缓缓转过头,用那双浑浊发灰的眼睛“看”向刘寡妇,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僵硬诡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吃……了米……就是……一家……人了……等……韩爷……收割……”
收割?收割什么?
刘寡妇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向韩老头家。
暮色中,那栋孤零零的房子,在昏暗的天光下,轮廓模糊,却仿佛散发着比夜色更浓的恶意。
她想起韩老头家那些格外黑壮的庄稼,想起村里关于他家米有怪味的传言……
一个完整而恐怖的链条在她脑中炸开——韩老头根本不是在种庄稼!
他是在用这种邪恶的“尸谷”,借着“百家米”祈福的由头,种在活人身上!
吸食活人的生气、福运,乃至……生命!这些变得如同泥塑木雕的村民,就是他种下的“庄稼”!
铁蛋,还有晒谷场上这些人,都是他田里等待“成熟”的作物!
而所谓的“收割”……
刘寡妇不敢再想下去,无边的恐惧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
她知道,去找韩老头硬拼只是送死。她得救铁蛋,救这些乡亲!
她想起了早年曾云游路过青石坳、在破庙里住过一阵的一个游方老道。
老道曾说过,万物相生相克,至阴邪物,往往惧至阳纯正之气。
只是老道早已离开多年,不知所踪。
绝望之际,她猛地想起,老道临走前,似乎留给当时还是孩童的她一小块什么东西,说是山里采的“雷击木”芯,阳气最足,让她留着防身。
她一直当个念想,收在嫁妆箱底。
她连滚爬爬地回家,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个用红布包着、已经忘记多年的小木牌。
木牌焦黑,入手却有一股温润之感。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夜色完全笼罩了青石坳。
刘寡妇将雷击木牌紧紧攥在手心,又拿上家里砍柴的斧头,再次走向村东头。
晒谷场上那些“泥人”依旧在静静地“等待”。
韩老头家的窗户,破天荒地透出了一点昏黄摇曳的光,像墓地里飘荡的鬼火。
刘寡妇悄悄摸到屋后,从柴堆缝隙往里窥视。
只见韩老头正跪在堂屋中央,面前摆着一个紫黑色的陶盆,盆里盛着的,正是那种灰褐色的“尸谷”!
他手里拿着一个骨制的小杵,正在轻轻捣着谷粒,口中念念有词,音调古怪刺耳。
每捣一下,盆里的“尸谷”似乎就微微蠕动一下,散发出更浓的土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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