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商贸”的牌子还没挂热乎,麻烦就找上门了。这次不是商业对手,而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
最先来的是李铁柱的姑妈,拎着一篮子鸡蛋,脸上堆着殷切的笑:“铁柱啊,听说你开大公司了?真给老李家争气!”
李铁柱请她坐下,王亚茹默默倒了茶。
姑妈搓着手,眼神闪烁:“你看……你表弟大军,高中毕业在家闲晃也不是个事儿。你这公司这么大,随便给他安排个位子,看个大门,管个仓库都行啊!”
李铁柱还没开口,王亚茹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姑妈,”李铁柱语气平和,“公司刚起步,每个岗位都有要求。看大门也得认字、记车牌、负责任。大军他……”
姑妈脸色微变,赶紧打断:“哎呀!看大门要啥文化?有力气不就行了!自家人用着还放心不是?”
“自家人更得立规矩。”李铁柱声音沉了几分,“公司不是咱家炕头,想咋样就咋样。大军想来,可以,参加统一招工,通过考核就行。”
姑妈的笑脸挂不住了,声音拔高:“铁柱!你这就没意思了!当大老板了,连自家亲戚都不帮衬?你小时候姑妈可没少疼你!”
“姑妈,一码归一码。”李铁柱不为所动,“疼我,我记着,年节礼数不会少。但公司的事,得按章程办。”
最终,姑妈提着那篮鸡蛋,气呼呼地走了。
紧接着,各路亲戚闻风而动。
远房表舅带着儿子上门,开口就要“经理”职位;小时候抱过他的姨婆,想把她孙女婿塞进财务科“学学管钱”;
甚至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同村长辈,也来为自家子侄说项。
小小的办公室像个菜市场,人情与规则的碰撞无处不在。
王亚茹看着李铁柱疲于应付,忧心忡忡:“这样下去不行。还没开始拓展业务,光应付这些关系就耗掉大半精力。”
大壮也嘟囔:“柱子哥,这帮人,好赖话听不进,就认死理儿——是亲戚你就得安排!”
李铁柱揉着眉心,眼神疲惫,但深处的光芒却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这天晚上,堂弟李铁锁居然也找上门来,还破天荒提了两瓶酒。
“哥!”他咧着嘴,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你现在是李总了!咱兄弟俩,你得拉我一把吧?我也不要经理,你就把市里那个新店……交给我管咋样?”
王亚茹倒吸一口凉气。大壮直接别过脸,懒得看他。
李铁柱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直看得李铁锁心里发毛,脸上的笑都僵了。
“交给你管?”李铁柱终于开口,声音像结了冰,“你会看图纸吗?懂成本核算吗?知道怎么管理员工吗?知道怎么跟市里的部门打交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李铁锁晕头转向,他梗着脖子:“我……我可以学啊!”
“学?”李铁柱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份市里店面装修预算表,拍在他面前,“你看得懂这上面的数字代表什么吗?知道怎么控制这些开销不超支吗?”
李铁锁瞪着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脸憋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铁锁,”李铁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如刀,“我告诉你,星辰商贸,不是李家祠堂!这里凭本事吃饭,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你想进来,行!跟所有人一样,从最基层干起!搬货、看场子,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但想靠着姓李就指手画脚,作威作福?”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两瓶酒都跳了一下,“门都没有!”
李铁锁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住了,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不敢再说,抓起酒,灰溜溜地跑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王亚茹和大壮都被李铁柱这罕见的、彻底撕破脸的强硬震慑住了。
李铁柱胸口微微起伏,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坐下。他看向王亚茹和大壮,眼神恢复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狠绝:
“看到了吗?这就是家族企业最大的毒瘤!人情大于能力,关系重于规矩!”
“今天不开这个口子,以后就会有无数个李铁锁爬上来,啃食公司的根基!”
他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必须立下铁规!”
第二天,李铁柱让王亚茹拟了一份《星辰商贸员工亲属回避及录用规定》,贴在了公司最显眼的位置。
规定明确:公司直系亲属及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原则上不予录用。特殊情况需录用者,必须经过严格的公开考核,且不得担任财务、采购、人事等关键岗位职务。
规定一出,一片哗然。亲戚们的电话、上门拜访更多了,指责、哭诉、谩骂不绝于耳。
李铁柱一律冷处理。不接纠缠电话,不见无理取闹的人。他只对王亚茹和大壮说:
“你们记住,谁来说情,就把规定拍给他看。谁再闹,就直接报警告他扰乱经营。”
他的强硬,像一堵冰冷的墙,终于让那些抱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法的人,渐渐看清了现实。
热度消退,烦恼却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转为了暗流。
但李铁柱知道,这第一道坎,他必须迈过去,而且手段必须狠,姿态必须硬。
只有这样,“星辰”这艘刚刚启航的船,才不会被这些名为“亲情”的藤蔓缠绕拖垮,才能轻装上阵,驶向更广阔的海洋。
他看着墙上那幅组织架构图,眼神冰冷而坚定。
家族的雏形带来了烦恼,但也用最直接的方式,淬炼了他作为掌舵者的铁腕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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